“这就不好玩了……”叶信喃喃的说道。
前后两个修士都是死于寂灭,他开始还以为前一个修士是身负重创,因为同伴的死亡,心如死灰,只觉生而无趣,所以寂灭气息才开始爆发,但又一个修士就在他眼前被寂灭吞噬,叶信知道自己猜错了。
最大的可能,是两个修士身上都带着一种充满了寂灭气息的自杀装置,能够随时随地引爆。
此刻,叶信已隐隐明白这两个修士出自何人门下了,太虚星主!
太虚星主来自帝宫,而钟馗掌控着寂灭之力,那太虚星主或许也学会了一些驾驭寂灭的法门。
否则就没办法解释眼前的情景了,寂灭之力是可怕的,寻常修士唯恐避之不及,又怎么可能走近寂灭?
那修士已然焚尽,和他的同伴一样,灰烬中只留下了一颗暗淡的纳戒,还有玉牌的碎片。
叶信俯下身,轻轻拿起了纳戒,而周围已变得格外静寂,那些修士都在默默的盯着叶信,眼神很不友好,甚至有人露出了刻骨恨意。
“怪不得这位朋友看起来气度夺人,原来是从劫宫中走出来的啊。”一个修士冷冷的说道。
“这一次他看中的是老魏,下一次又会看中谁呢?嘿嘿嘿……”
“劫宫要的是顺我者昌逆我者亡,肯定只会找我们这些不太听话的家伙了。”
叶信听到了周围的风言风语,他摇了摇头:“诸位误会了,我不是劫宫的修士,刚才也没有动手。”
“我们又不是瞎子,当然看得出老魏是自绝于天下。”那小胡子缓缓说道:“不过,朋友好大的面子啊!老魏看到你,竟然被吓得魂飞魄散,毫不犹豫的选择了自绝,不相信自己能逃走,甚至不相信我们这些兄弟能帮到他,宁愿去死也不愿意面对你……厉害厉害!除了劫宫的高人,我想不出还有哪个宗门的修士有这种威能?!”
“我说过了,都是一场误会。”叶信显得很无奈:“我和劫宫一点关系都没有。”
“你不是劫宫的人?”那个穿着白袍、相貌儒雅的中年修士突然问道。
“不是。”叶信说得很肯定。
“诸位兄弟,你们说在化界行走,最大的忌讳是什么?”那中年修士向着周围的人问道。
“天君,你想说什么就直说,别拐弯抹角。”另一个修士叫道。
“最大的忌讳就是太年轻。”那中年修士笑眯眯的说道:“我们只敢说,不敢动,全因以为你是劫宫的修士,可你现在告诉我们,你和劫宫没关系,那我们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呢?朋友,你说对不对?”
叶信的神色更无奈了,他从来就没怕过冲突,但和这些修士打起来就很是莫名其妙了,也没必要。
“你只怕劫宫的修士?”叶信对着那中年修士说道。
“谁能不怕呢?”那中年修士还是笑眯眯的。
“你怕不怕劫宫,是你自己的事,与我无关。”叶信淡淡说道:“不过从今天开始,你要牢牢记住我,学着应该怎么样怕我,否则你以后在灭法世将寸步难行。”
叶信知道眼前这帮修士与那小胡子属于同道中人,桀骜不羁,与他们讲道理是没用的,只会让人轻视,他本不想爆发冲突,可一番道理解释下来,冲突只会成为必然,他们不是追求什么随心所欲、直情径行么?那就要比他们更凶更横。
那中年修士呆住了,应该是从没听说过这样的狂言,周围的修士也变得鸦雀无声。
灭法世代表着什么?这是天高皇帝远的地方,劫宫的力量在灭法世是最微弱的,换成天路,他们绝不敢对一位劫者焉或是疑似劫者的修士如此无礼。
而叶信那番话,好像他就是灭法世的主宰,连天域都不行,凭你?
片刻,那中年修士突然放声狂笑,其他修士也跟着笑得前仰后合,有的居然已笑出了泪花。
不过他们笑归笑,刚才差点开始动手了,现在那种气焰明显熄灭了不少,不管表面上如何,心底里或多或少都产生了疑问,对方到底是什么来历?敢如此嚣张?而且他们都有自己的眼力,至少能分辨出叶信怕不怕他们,答案是,一点都不怕!甚至可以说根本没有把他们放在眼里,再联想起叶信妄言时的那份就该如此的笃定,没有人敢冒然行事了。
“天君,散了散了。”那小胡子缓步走了过去,随后看向叶信:“朋友,借一步说话,如何?”
“好。”叶信点点头,其实他不愿动手,有一大半都是看在这个小胡子的面子上。
接着,那小胡子率先向着一边走去,一直走到庇护所的法阵下,远离了那群修士,随后悠悠说道:“我知道你不是劫宫的修士,你和他们不一样。”
“什么地方不一样?”叶信笑着问道。
“劫宫那帮家伙啊……你认得他们其中的一个,就算认识了所有。”那小胡子说道:“他们都是一个嘴脸,以为自己就是天地间唯一的正义,他们说的话必是金科玉律,他们的意志是最高信条,连他们放了个屁都一定是香的,有时候真想用大耳光子抽他们……”
“那就去抽啊。”叶信说道。
“我要是能打得过,那还说什么?问题是打不过啊……我要是动手,被抽的只能是我自己。”那小胡子叹了口气:“而你不一样,刚才我很激动,但冷静下来,想起老魏倒下的时候,你显得有些懊恼、内疚,劫宫的修士怎么可能会内疚呢?他们不管做什么都是对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