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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方皆静!
石鼓县县衙前针落可闻。
人们看那依然跪在地上,但整个脑袋已经消失不见的石家护法,哪怕是见惯了江湖厮杀的一些衙役,也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感觉呼吸都开始凝滞。
这个青年到底是什么人,连石家也不放在眼里,出手之狠辣果决,简直闻所未闻。
革鼎天下武林,在而今的苏乞年看来,道理世间少有人不懂,但懂了又如何?
知行合一,哪怕是圣人,都未必能够做到,人有七情六欲,这也是魔道的根基。
这一刻,苏乞年的目光仿佛跨越了虚空,落到了县衙公堂之上。
那位石鼓县县令身着官服,立在桌案之前,苏乞年的目光落下,他竟仿佛看到了一条巍峨真龙,自九天之上俯瞰而下,心灵都剧烈震颤起来。
县衙前,苏乞年再伸手虚空一抓,县衙内,一块牌匾便凌空飞出,落入他的掌心,拄地而立。
这是……
叶洛心神一震,看那牌匾上方方正正的四个大字。
正大光明!
“你或许有苦衷,但做官不为民做主,这块牌匾,你配不上。”
嘭!
苏乞年单手一震,这块正大光明的匾额便寸寸粉碎,化成齑粉。
你!
有衙役大怒,但被身边人眼疾手快地伸手死死拉住,这样的人物和纷争,已经不是他们所能插手的了。
更多的衙役则露出几分悲哀和自嘲之色,他们虽为公门中人,但在地方上,什么时候直起过腰来,这天下江湖武林各据一方,养得膘肥体胖,朝廷军伍中人,每一年要死去多少人,才能和四国合力,固守四海边疆。
这还是四海诸妖国未曾真正发力,九大妖圣被放逐,妖族数千年来一直在积蓄,甚至学习人族礼法,渐渐摆脱茹毛饮血的野兽行径,不知何时,就会发动雷霆一击,届时以这天下江湖武林诸多势力勾心斗角,明哲保身的性子,真正大战,就是一盘散沙。
此刻公堂之上,那位县令先是愤怒,既而就露出颓唐之色,叹息一声,转身看一眼空空荡荡的头顶,头也不回地进入后堂。
县衙前,苏乞年看在眼里,也不理会,他转过身,平静道:“诸位乡亲请引路。”
而这一刻,这些老百姓却是露出了迟疑之色,一位拄杖的老人开口道:“多谢两位小兄弟为我们做主,不过石家势大,还有三大一流宗派也在县里,趁他们还没有发觉,两位小兄弟赶紧离开石鼓县吧,再晚就来不及了。”
苏乞年摇摇头,道:“势力再大,也大不过天公地道,大不过这朗朗乾坤。”
知晓这些老百姓的好意,苏乞年也不多说什么,他精神意志一动,就笼罩整个石鼓县,身形一闪,就消失在原地。
叶洛精神力竭力捕捉,但还是只勉强窥见一丝模糊的影子,太快了,他苦笑一声,差距不是一般的大。
石鼓县重建的新城之地。
空气扭曲,在几名驱赶原住民的石家及宗派弟子错愕的目光下,一袭粗布白袍的年轻身影由虚化实,显现出来。
“什么人!”几人暴喝。
苏乞年看也不看,袖手一挥,狂风起陆,将几人卷起,就掀飞出去里许之遥,摔得筋断骨折。
但几人这一声暴喝,也引动了整个新城之地所有的四大一流势力的人马,一时间,无数道身影飞檐走壁,腾挪踏空,朝着这里赶来。
哼!
苏乞年冷哼一声,顿时那一道道身影如遭雷殛,身在半空中,如下饺子一般坠落下去,骨裂之音不绝,即便是肉身体魄有所淬炼,也摔得晕头转向。
不好,是高手!
这些人反应过来,他们不过是四大一流势力在这新城之地负责驱逐迁徙的弟子、执事,修为再高,至多也只是初入二流龙虎境,但这个年轻人一声冷哼,就击溃了他们所有人,只是这一份精神修为,恐怕二流龙虎境中,也少有人及。
石鼓县新城与旧城之地间,竖着一座牌坊,石牌坊上少有纹饰,独独雕琢有一面大鼓,上面只有两个古拙的大字。
宁和。
当年争夺神鼓,诸多武林高手血战,打塌了半个石鼓县,破旧迎新,死里逃生之后,对于众多老百姓而言,没有什么比宁和更加重要。
苏乞年就负手立在这座石牌坊下,看身边一名名四大一流势力弟子、执事跌跌撞撞地退走,这些人看他的目光都很不善,但他并不在意,圣人也有人不喜,遑论是他苏乞年,于他而言,这些人的目光,便如同蝼蚁在仰望天穹之上的真龙,甚至不如那些平民百姓更令他感到亲近。
他在等待,等待四大一流势力真正的主事者到来,他要看看,这些世家门阀,是否真的腐朽到了骨子里,是否真的无可救药。
他非是嗜杀之人,哪怕是修行至今,足以逆伐元神,除了妖魔之外,真正的人类,死在他手上的,除了九幽之外屈指可数。
然革鼎者往往踏着鲜血前行,此番再下武当山,他心境不同,再看这片天地,也截然不同。
皇室在算计,那位汉天子在布局,妖族在布局,魔道也在布局,这天下武林,也是一场大局,当然,他和宁通道人亦在布局。
届时就要看看,谁才能落下鼎定乾坤的一子,谁功败垂成,谁又万劫不复。
眼下,这江湖水已然浑浊不堪,他不介意彻底搅动这一池浑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