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我能感觉到,你要赶走我和商业目的没有关系,你一定要赶走我,是因为你恨我。”
他说:“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恨我,但我知道你内心非常恨我。”
他说:“我来之前,也已经知道,你绝对不会明白告诉我你恨我的真正原因。我没指望从你嘴里得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他说:“我来只是要告诉你,我知道你是因为恨我才要赶走我的。我只是要在临走之前,告诉你,我知道这件事情。”
他说:“你之前说的那些都是鬼扯!你是因为恨我,才会动念收购cbc的。”
虽然我始终没有告诉过他这里面的真实原因,但他的确看穿了我行为的真正动机。
不得不说,欧文.斯通有他不可忽视的犀利。他洞察了我的内心。他只是力量不足,无法和我背后的金钱力量抗衡而已。
他被迫接受我的驱逐,但是他并不甘心。
说完这些话,他就站了起来。
他站在我桌前,居高临下地看着我,说:“esabelle,这事还没有结束。这只不过是拳击赛的第一回合而已。你没有把我打倒,更谈不上击败。”
他仇恨地看着我,说:“等着瞧吧,我会让你终身耳根不得清净。”
他说:“你最好要当心,不要犯错,不然,等着舆论的谴责,来活活埋葬你吧。”
我说:“我从出生以来,耳根就从没清净过。有没有你,舆论都在时刻等着埋葬我。祝你好运,先生。”
我按下桌子上的呼叫器:“请进来,送斯通先生出去。”
(四)
我收购cbc并赶走欧文.斯通的真实原因是:我在那本飞机上提供的cbc出版的杂志上看到了他的一篇专栏文章。
他在专栏文章中表述出如下观点:
1、他不理解为何法律会对强暴行为判如此重罪,他认为这是法律对妇女不合理的集体意志的一种偏袒和妥协。
2、他不理解妇女在强暴当中到底损失了什么。他说,这只不过是让她们再做了一遍经常要做的那种事情,或者是必然会做的那种事情。
3、他诙谐风趣,谈笑风生地主张,妇女在遇到不可避免的强暴时,应该尽量配合,享受强暴过程中的那种乐趣。
4、他称因为反抗强暴而被杀的妇女是“愚蠢的女人”,他说,她们其实不是死于强暴,而是死于自己不理智的反应行为。
5、他坚持认为,在所有的强暴案件中,妇女本身肯定有过失才会引起别人的施暴欲念。
这就是我要把他赶出cbc的那个原因。
我觉得,持有他这样观点的人,不适合在任何一家大众传媒工作,不应该赋予他对公众大放厥词的权利。
我必须做点什么,阻止这样的言论继续在大众传媒中蔓延。
欧文.斯通离开cbc后,cbc控制的任何媒体,再也没有进行过类似的讨论。
只要我还控制着cbc,我就绝对不会允许任何人,再通过cbc发出这样的声音。
尽管法律禁止因为一个人的观点而对他进行打击和迫害,但那不过是纸面上的规定而已。
在实际操作上,我们会有千万种方式来绕过它而付诸实行。
——所以,应该把那个规定更多地看成一种理想,而不应该报以过高的期望。
(五)
欧文.斯通离开cbc以后,的确一直打算对我发起一场舆论上的反击战。
但是,他还是不够了解金钱的力量。就算已经到了自媒体时代,金钱的势力,还是势不可挡。
欧文.斯通发起的反击战,很快在大量自媒体的口水战中被淹没了。他未能占到上风,更未能对我造成负面的影响。
相反,他的反击,给我带来了新的支持者,我被很多妇女团体视为女权的坚定维护者。
他因为与我结仇的缘故,此后在媒体界再也未有谋求到高过cbc的职位。
随着时间的流逝,他残余的影响力变得越来越衰微,最后,他终于回归了籍籍无名的状态,成为了被公众遗忘的过气人物。
从此,他就在我的生活中无声无息地消失了。
(六)
这是我年轻时报复心很强的一个商业案例。
后来我知道,自己做得过分了。
人生中的每个幡然悔悟,都是由无数次走错路来完成的。
我年老的时候,在许多媒体上发表了讲话,在继续驳斥以欧文.斯通为代表的观点的同时,对欧文.斯通本人表示了道歉。
我应该把观点和具体的人分开。
那些有着错误观点的人,更急切需要的,是有人来帮助他纠正错误,而不是突然被毁灭其职业前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