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冬之后的武汉阴冷的厉害,每年从冬月开始到第二年正月结束,整个江西的瓦罐汤当真是紧俏到不行,什么花样什么名堂都有。这年头江西吃喝的路数,比某条土狗非法穿越前的广东还要给力。
大概也是烹饪技术和烹饪手段的进步,基本上所有能看到的东西,能准备扔锅里蒸煮一番。
房玄龄爱吃本味,于是整个江西都在吃本味。
只是这本味吃法持续了也没多久,直接就变成了重口味,因为汉阳钢铁厂的铁锅卖价越来越低,终于普及到各个州县乃至乡村。
炒菜的诞生跟锅和油都有关系,而后者如果是植物油,又跟榨油技术相关。当然这是工业技术,涉及到农业,就是如何提高油料作物的出油率。
而唐朝全域最好的菜油,就在南昌地,或者说,环鄱阳湖的植物油,都是大唐江山首屈一指的。
只是大概画风歪了,本味吃腻了之后,炒菜开始浓油赤酱,一个字:造!
这和未来会诞生的苏帮菜又是两种画风,倘若苏帮菜油光锃亮之余还透着一股子华丽或者内秀,那南昌地的老铁,当真是硬生生把房玄龄这个老饕干成了智障。
别人是菜里面放酱油,而老房在主持湖西大道的时候,每每视察,都发现底下吃东西就是酱油里放菜,吃得老房精神崩溃,但还不能说什么。
没办法,重体力劳动以及长期劳作,不可能不重口味一些,色香味什么的,后两者能注意一下就不错,前者太过耗费烹饪时间,那就有多远滚多远。
于是乎,整个江西就出现了一种很微妙的变化,江西的羹汤透着灵动,但炒菜,这么野蛮怎么来……这也导致大量南下为官的中原老铁每次吃饭都很精神分裂。
喝一口汤,哦,这是天堂;吃一口菜……妈卖批;喝一口汤,要得;吃一口菜……龟儿子!
乃至连跟房氏越趋亲善的广州冯氏,在吃喝上,拍马屁也只能拍一半,学了江西的羹汤,至于炒菜……食饭,食饭啦。
多年没有宵禁的武汉南北,到了夜里,也总有守着摊位或者路口街尾羹汤小贩。白天是没有资格出来叫卖的,唯有夜里,才能赚点辛苦钱。
不过正是因为夜里出来叫卖,这才真材实料口味独到,否则根本留不住客人。
便是江汉观察使府,也时常有人点一些夜市羹汤。
“五万五万……阿姊,汤来了,帮我盛一碗。”
“你挺着个肚子,怎地还熬夜打牌!”
武顺眉头微皱,瞪了一眼武媚娘。
“我能睡得着?新来的小贱人天天跟着去mài shēn,他张操之就是一条狗!呸!恶心!”
“你说甚么胡话!”
“我是真恶心,孕吐。”武媚娘翻了个眼皮,当着张德的面她也照样骂,不过毫无疑问哪怕张德真是一条狗,她大概也是跟着做母狗。
武二娘子也是看明白了,就她阿姐这性子,日子比她好过啊。张操之这里那是越不争越得宠,她不懂吗?她当然懂。
但是懂归懂,不爽归不爽啊。
再说了,现在她是孕妇,她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洗干净了让张操之给她全身舔一遍,说不定那江南公狗也未必不会不答应。
想到这里……武媚娘居然面红耳赤起来,觉得好刺激的样子。
“媚娘,你又是怎地?”
“喝汤啊!”
武媚娘瞪了一眼武顺,咂了砸嘴,“说起来,这董婆子的羹汤,还真是好喝。要说这董婆子,当年就是卖醪糟的,没曾想,还做成了名牌,如今还开了夜市。”
实际上,“董婆子”这三个字,还真是成了商标。武汉虽然没有搞商标法,但“董婆子”是专门做了自己的标识,而且在武汉官府做了备案。每每有人搞事,江汉观察使府的官吏就会作出仲裁,“董婆子”终究还是长安董家人的招牌。
“说恁多,又不能锤他一顿,叫嚷再大声也是无用。”一边说一边摇头,崔珏摸了一张牌,打了一张八条出去,然后抬头道,“我也喝一碗。”
“碰!啊……呵,我居然有点困了,还是先喝点卡瓦哈……算了,先喝一碗汤。有甚么汤?”
银楚掩嘴打了个哈欠,媚眼惺忪,揉了揉眼睛,更是增添几分娇媚。她原本是个英姿飒爽的彪悍女子,这几年养的也是有些慵懒。
“有肉饼汤、墨鱼汤、黑鱼汤、猪蹄汤、海鲜汤……”
“还有海鲜汤?哪儿来的海鲜?”
“应该是干贝、虾干之类的物事。”
“那就算了,来个猪蹄汤,加了豆子么?”
“是黄豆子。”
“唉……吃多了豆子胀气,不过这猪蹄焖煮豆子,听说丰胸。”
说着,银楚挺了挺本就相当饱满的胸部,周围几个女郎都是愣了一下,崔珏小声问道:“此言当真?”
“我也不好说,反正郑大娘子时常这般喝。我问过她,她说她自小便吃这个。”
几个女人顿时不作声,回想了一下郑琬那规模大到可以伏案为枕的一对háo rǔ,然后就有女郎带头道:“我也来一碗猪蹄汤。”
武媚娘本来正喝着肉饼汤,当下就把碗放下,恨恨然道:“那小贱人才十五六岁,居然有如此奇耻**……”
“……”
“……”
见妹妹一副疯了的模样,武顺实在是受不了了,盛了一碗猪蹄汤:“喝你的汤,丰你的胸去!”
“哼!”武二娘子忿忿不平地盯着自家姐姐,“你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