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天际云端前方飞逃的一人正是离别多年的李修阳,当初栖霞观一别,如今足有二十年未见,再见时竟被人追杀而至。
庞宪观那后方蓝色狂潮,色作深蓝,聚散之间形成无数涡旋,浪卷涛飞好似有无匹伟力。这般特色分明,哪还认不出是姬繁的天蓝神砂。
蓝髯客姬繁可是天下有名的地仙中人,他花费一百零三年炼成至宝天蓝神砂威力无穷,乃是聚集四海五金之精,提炼熔冶而成。此宝共只三百六十粒,却能化生万亿,蓝火星光密如恒河沙数,而且随消随长,无量无尽;加上其力绝大,重压如山,寻常同道难以匹敌一二。
庞宪唯恐小兄弟发生意外,银蛟剑一纵,身剑合一穿空而去。
还未来到近前,就感觉到那无量星沙厚重雄浑之力,被金精之气逼迫,脸上好似无数细小剑气蹿刺,火辣辣地痛。当下不敢怠慢,袍袖一挥,九天元阳尺滑落而出,九朵金花,一道紫气应激暴涨,化成百十丈金光异彩将自己团团围住,几有万邪不侵之势。
此时李修阳分心之下,顿被姬繁所乘,天蓝神砂光芒大炽,伴随着轰隆巨震,好似银河倒灌,轰然砸向李修阳。
庞宪顿时心头一紧,却见李修阳身上道袍绽放五色仙光,形成一层光幕,将亿万星沙排拒开来。心下啧啧称奇,能够短暂抵御天蓝神砂,可见他身上那件仙衣超凡绝俗。只是李修阳身旁那位道友可没这般好运了,忽青忽红的剑光中倏地喷将出来一口鲜血,将晶莹剔透的蓝色砂砾染上了一抹嫣红。
庞宪爆喝一声,手中道决一引,金花紫气好似流云飞转,狂涌而上,电光火石间便抵住了骇浪也似的万顷神沙。随即手上一沉,感到千钧之力覆压而下,无俦无匹,若非九天元阳尺玄妙无穷,定会落得个粉身碎骨的悲惨下场。
李修阳拉过身旁道友,剑遁光华破碎,闪现出一位毛脸雷公嘴的猿精,只见他白毛如须,迎风飘扬,身着一件杏黄道袍,虽是异类,却仙风道骨,宝相外宣。
李修阳没想到在大哥面前呈现如斯狼狈境况,顿时恼羞成怒,拚指骂道:“好你个不知羞的蓝脸贼道,觊觎小爷道书,万里追杀。你家小爷本念你孤魂野鬼成道不易,手下留情,今日竟张狂如斯,我若不给你个厉害瞧瞧,还真不知道报应二字怎么写。”
话音落出,已从法宝囊中取出一副金连环,此圈晶莹透明,形似一只展翅欲飞的神鸟龙雀。将手一扬,宝光冲霄而起,化为磨盘大小的光环,滴溜溜旋转不休,流光莹莹。
李修阳本不欲祭起此宝,虽然它乃前古奇珍,可是不知祭炼口诀,前次用时固然破去姬繁无量神沙,可也差点被他反夺过去。此时天蓝神砂被庞宪以九天元阳尺顶住,才放心地将此宝祭出。
龙雀环方一显化,直往沙海中飞去,凭空升起莫大吸力。本被元阳尺金光帷幕抵在外面的湛蓝神沙,好似飞瀑沉渊、百川归壑,奔逃怒卷涌进朱红光圈。
姬繁眼见那小崽子又用朱环收自己神沙,本还不在意,嗤笑他不记教训,天蓝神砂早已被祭炼的心神相合,怎会被外人夺去。可没成想李修阳一边收取神沙,那边厢庞宪也催动九天元阳尺化成一层淡金光幕,竟然完全隔绝了他的感应。
虽然庞宪二人多年未见,可却配合默契,眨眼将便收去姬繁七十多颗沙母。姬繁心下大惊,懊丧欲死,急匆匆便要止住狂涌之势,天蓝神砂可是自己御劫之宝,万不能有失。
一旁的猿精深恨姬繁坏了自家洞府,瞅出机会,双手连挥将苦心祭炼的二十余口桃木剑放将出去,一时间剑光闪烁,好似群龙出海,迎头斩向姬繁。
姬繁猝不及防,虽有天蓝神砂护身,猿精的桃木剑又不犀利,并未被飞剑所伤,可是李修阳却趁机多收走了二十余颗沙母。当即暴怒,左肩一摇,两口蓝色飞剑应势而出,直如夭矫神龙,纵横飞舞。
姬繁的天蓝星剑乃是深海万年玄铁精英铸就,势大力沉,放将出去便是百十丈蓝色匹练,环空一绕,将猿精的二十余口翠莹莹的飞剑尽数圈了起来。
铮铮锵锵宛如密雷贯音,猿精的桃木剑虽然也是道门有名飞剑,可是哪里抵挡上地仙姬繁苦心祭炼的本命仙剑。剑光丛中,好像万千玉珠撞击银盘,炸裂无数青光萤火,眨眼间猿精的桃木剑便被毁去大半。
而同时姬繁终于止住飞速流逝的天蓝神砂,一篷深蓝色泽的晶莹宝珠,龙眼大小粒粒绽放光明,宝气辉映分明是难得的至宝。只是姬繁此时痛彻心扉,仔细一数竟然被李修阳那小兔崽子收去一百余颗沙母。
“嘿嘿!丑脸贼道,你竟然给小爷送来如此至宝,那你爷爷我就却之不恭了。”李修阳高高举起收来的一百多颗天蓝神砂,满脸臭屁神色,喜气洋洋地将神沙摄进一尊珊瑚宝瓶。
因为所修功法原因,面色靛蓝的姬繁越发难看。姬繁元初便已经得道,后来由鬼仙修证地仙,更加地妄自尊大,向来自比三仙二老之流。今日吃得如此大亏,怎能善罢甘休。
“小兔崽子,我本想向你追讨一部天书便罢!可你竟然不知好歹,屡次口出狂言,今天我定要你死无葬身之地。”
言罢浑身爆发一团蓝色光焰,穿破万丈积云,上烛云衙,气象恢弘凌厉,迫人至极。庞宪即便隔着九天元阳尺的防护,也觉得几欲窒息。李修阳有天蝉仙衣护体,仍如风中柳絮,飘摇晃荡,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