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返还仙山,金姝等人已成了热锅上的蚂蚁,此时距离九月初三仅有五天时间。已经来不及祭炼新得到的艾真四宝,匆匆检视连屏山护山大阵,商量好御敌手段,便静待绿袍老祖的到来。
五日之后,晴辉丽空,庞宪等人立在翠萝峰顶,俯览下方,大小云团随风展开,遮掩住远近山峦。唯有十二峰矗立在云海之上,如帆如笋,如剑如螺,漫漫云海,波涛壮阔,似欲随风卷去。
忽然,遥远天际浩浩荡荡,铺天盖地涌来一片接天长城也似的墨绿浓云。无数金星光点夹杂其间,乌烟瘴气,颇有盖世魔头出世的风采。
“嘎嘎……”相距尚有数百里,惯脑魔音便穿破长空传到庞宪诸人耳中。
那团绿云宛若迅雷急闪,眨眼之间便来到了连屏山上空。惯性所致,狂风呼啸,吹散开半天白云,显露出各峰飞泉流瀑,怪松异石,无边仙家妙境。
数十亩墨云拥簇中,绿袍晃着他那畸形脑袋,踏云而出,“赤身教的小孽畜,给老祖我滚出来答话。”
嚣张跋扈的声音好似夜枭怪嚎,激得人耳膜突突,眩晕不止。
李修阳早就憋了一肚子火,当日和辛辰子斗法过后,就要去百蛮山讨还公道。幸好五岳散人丘魁持重,命他和金姝在家看护洞府。
此时听到绿袍老祖这等藐视己等,顿时大怒道:“连屏山只有仙禽瑞兽,倒是天上立着个老狗孽畜。”
绿袍怪眼一张,自家纵横南疆数百年,好久没遇到过这般挑衅自己的杀才了。桀桀怪笑道:“看在赤身教主那老太婆的份上,老祖我本不想把事闹大。尔等若能屠戮天苗山万众苗民,还有一线生机。可惜啊可惜!现在看来,你们这帮小畜生是自寻死路。”
庞宪沉着脸,引着金姝银姝俞峦等人,缓缓飞到天上,和绿袍老祖齐平。朗声说道:“老祖山民流失,四散奔投他方。可曾想过自家过错?”
“若非你太过凶残暴虐,苛刻无比,谁人愿意背井离乡,远离故土?”
绿袍满头乱发如矛,怒张开来,“小畜生,这就是你家礼数?胆敢这般和我说话?”
“老祖我庇佑他们生存,自是我的奴仆,生杀予夺随我心意。你算什么东西,还想质疑我的作风?”
庞宪眉头一挑,没好气道:“话不投机半句多,你之行为已非人类,真是羞于你为伍。”
自从修成通天道法,开创南方魔教教宗,何曾遇到过这般小辈接连挑衅。绿袍老鬼本就是火药桶子,一点就炸。来时还想过顾忌穿心道人和鸠盘婆的面子,此时怒火上涌,早就忘到了脑后跟。
丑怪鬼脸一拧,鸟爪也似的大手一撮,从指尖飞射出数十股绿色荧光,急电也似,劈头便向庞宪打来。
这正是老鬼以碧鳞火毒炼生魂,凝成的阴魂毒火弹,一经击中,便会烧炼骨髓真精,不出七天便会烦渴而死。
庞宪早就知道这老怪物毫无地仙风度,若是心情不好,即便自家门徒都可能被生咬吞噬。他的大徒弟辛辰子就是因此失去左臂,一心想要为老怪物树立强敌,遭受报应。
防范之下,道决一掐,便见金花紫气缭绕而出,百丈金光环身若幕。凶厉恶毒的阴魂毒火弹涟漪都没激起,便被荡灭一空。
“哈哈!老畜生,早就想宰了你了。”李修阳一看庞宪出手,喜得眉开眼笑。双肩一摇,便是两道光华夭矫而出,好似数十丈的碧绿蜈蚣,晶莹剔透,十分喜人。
这正是水宫神物碧蜈钩,闵道姑疼爱修阳这个干儿子,赐给他防身所用。还是近两年来,道行精进,又有庞宪指点,才以玄门法诀洗练成功,运使起来心灵相合。
倪芳贤雍容华贵,气质高雅,不过谨守为客本分,并不插言。眼看斗起法来,方才玉手一挥,放出百花潮音剑,霎时间八音齐奏,萧韶娱耳,疾徐中节,宛然便是一曲天音妙曲。碗大似的花瓣,绚丽多彩,翩翩飘舞。无尽杀机潜藏,不露端倪。
丘魁双手连拍,五岳玄罡沛然浩瀚,神峰纤微毕俱,千条瑞彩,宛若璎珞,呈着万千气象,轰然砸向绿袍老祖。
同时,俞峦挥手操纵六道红光;金姝驾驭一青一蓝两道钩形光华,好似神龙入海,无匹无敌,迎头打向绿袍门下妖徒。
云海之上,空净明澈,十二峰高耸穿云。三十余位剑仙斗作一团,绿袍老祖浑身包裹在亩许方圆的绿云之中,背负七杆魔幡,其上绘有骷髅魔女,略一摇动,便令人头晕目眩,正是护身七宝中的百毒修罗幡。
幸好银姝身怀魔教至宝慑心铃,叮咚脆鸣,悦耳动听。和倪芳贤的百花潮音剑交相映辉,奏出一曲清心镇神的妙语天音。
丘魁的五岳玄罡大擒拿倒还好说,庞宪、李修阳和倪芳贤的四口飞剑神钩,均可匹敌天府异宝,前古奇珍。迎着绿袍墨绿云朵搅在一起,好似四条神龙抢夺翠珠,倏忽电闪,瞬息百里,辗转腾挪在神峰大岳之间,仙家斗法的气象令人目眩神驰。
俞峦和绿袍门下唐石斗得难解难分,黄烟绿火弥漫,充斥着腥臭污秽,被六道红光一绞,散作流萤飞絮。奇光异彩映得俞峦越发美艳不可方物。
看着不远处绿袍斗法情境,芳贤以一口百花潮音剑纵横捭阖,好似天仙化人。纵使那老怪物魔焰滔滔,气势通天,仍显得游刃有余,相比起当年结交之时,差别何止天壤。
这倒也罢了,可是庞宪以一口龙蝗剑十荡十决,那么厉害的百毒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