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均是在饥寒困顿中我招募来的,各方面至少也有一技所长的人,有些还做过流民的头目,却也心甘情愿的卖身做了我的家奴。这些快饿死再救回来的人,不但廉价,而且忠诚相对比较可靠。
当初以赈济的名目,为军中优先招收有手艺的人,充为匠营。不管之前曾经是厨子、匠人、脚商、织工还是医士,专长越多的越从先。我也假公济私,在里面选一些公主府将来要用的人。
于是除了大多数编入军中外,其余能够再脱颖而出的佼佼者,都感激涕淋的以极卑微的代价签下卖身契,日后便算是我梁府的家人了,所以我门下一下集齐了流民中最好的匠业人才。
我本是抱着乘人之危拣点便宜的想法,不过还是被他们过分的热情的给吓了一跳,就象那部无哩头电影《唐伯虎点秋香》的演的一样,个个拼命展示自己的才学技艺,为了一个公主府家奴的身份争破了头。
害我生出些错觉,以为又回到我那年代,ibm、微软什么高等人才招聘现场了。
本想为家里的几个女性,找几个管事和一些奴仆,结果比较来比较去,发现这些人一个个都很有些用处,我干脆各种行当、职业、专长的都来,一气选了好几百人。
因此既有善做糕点的师傅,也是有巧手的裁缝,还有会酿酒制糖的善园艺厨房的等等。加上那些便宜而来的田亩庄园,基本就一个可以自给自足的小农经济圈了。
虽然当初许多人不明白,我为什么要带养着这么多人,还自己掏腰包,给他们发点薪饷,搞的象那么回事。
现在他们便是我赚钱大计的基础,用他们经营了许多商肆店铺,什么酒楼、成衣店,煤厂等等,第一批开业的都是些投入少,见效快,容易迅速圈钱的东西。
首选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学那些架空子,从最原始的暖气炉子开始做,冬天快到了,工艺简单而周期也短上手容易,适合人力手工大量生产。光鼓捣这个铁皮蒸汽暖炉就卖了好些个。然后是配套蜂窝煤加工,……这样就有一个好的开始。
什么赚钱来钱快就做什么,又有我官面上身份罩着,结果磕磕碰碰的也铺出这老大一个摊子,加上营建采邑先期准备的事情,人手就一下显得有些不够用了。
袁衍也是个老帐房了,三十多年的岁月在他身上留下过多的痕迹,很有些老气横秋的。手中托个个堆满红封的盘子,站在那位年轻的主子的身后,看着这眼下的局面,不有感慨万千,想起那碗永远也无法忘却,却始终说不清楚了什么滋味的杂汤。感受着身上妥帖整齐的袍子,每个见到的,多要客气的唤上一声,不由有些梦呓的感受。
当初人夹人的从京城一路跑出来,只跟这人群走,昏昏噩噩也不晓得过挨过多少天,只喝了许多水,早就前肚皮贴后脊梁了。却实在找不到什么东西可以吃的,又不似那些农人出身的,擅长寻觅挖掘,还能掘些过冬的鼠穴草茎什么。
不知道什么可以吃,结果就是最后饿的几乎失去了知觉,软软的坐靠着树,身子连扯下树皮放在口中的力气都有些不继了,天色还没暗,眼界却已经开始发黑,知道自己怕是熬不过这个晚上了,却没有了多少的恐惧,只是回想起三十岁孑然一身的寒暑,许多前情往事。
正当这时却恍惚中嗅到,说不出来的好闻的味道,“食物”低垂的心跳不有自主的镇反起来,周身却还无力的,只将眼皮撑开一条缝隙。
“这里还有一个”一个声音靠近了说“你会什么本事不”。在那种奇妙的味道刺激下,他从生命中挤出最后一丝气力“我……会理帐”,一个声音“那,也算是个本事把,给他一碗把”。滚热的汤水,如琼浆玉液,贪婪的顺喉灌下,化做僵直的全身每一分的活力和热气……
后来才知道许多地方许多个晚上都有同样的一幕发生。
有的人是为了家人,有的是为了自己的前程,怀这不同的心思,卖身成了公主府的家奴后,一切就不一样了。剩下的只有天大的庆幸,虽然只是个最卑微的卖断三代的契奴,但身份已然大不同前,这一点,曾经的同伴眼中看到难以掩饰的羡慕,不但流民中那些头目们客气的巴结着,连那些平日里不敢巴望的女子,也有明里暗里的愿意贴上来,只是为了谋个生计的依靠。
最让人惊讶的,这位被人暗地唤做爆发户梁蛮子的主子,没有传说中的啖肉饮血的凶横粗暴,还亲自给自己这些人上过课的,屈尊授受一些为商、经营的道理,不由那些胆弱的人,受宠若惊的几要昏过去。
几回什么市场营销、企业管理的说下来,一个个新名目,本是诚惶诚恐的众人死记硬背了下来,且不论上真能理会几分的,但到了用起来,大多数人才真正晓得了种种好处,对自己这主子的才学和眼力,却也不由使下面佩服和景仰的死心塌地。
流民有些年纪大的,更是私下偷偷一口认定这位老爷是哪个神仙星宿转世,为辅佐朝廷解救天下灾乱而来的纭纭。
(不要问我怎么知道这些东西,要知道有段时间这市场营销、工商管理和那个叫卡耐基美国老头的书盛极一时,相应的长期短期培训班全国大江南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