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们为美索不达米亚平原的归属权,奋战不止的同时,
来自横跨中天竺和西天竺内陆地区的天竺第一强国,新一代中天竺霸主,巴哈利尔王朝的超日王四世,亲率本族本部及国中常备军,浩浩荡荡的杀向信德大平原,信德河中段和下游唐人所控制和羁縻的地区。
并随着沿途被征发或是主动加入的,两域藩国臣属,不断的壮大,最后抵达号称战马数万,战象上千,披甲之士无算的十五万大军。
但是因为天竺当地自古以来糟糕的动员效率和交通条件,再加上当代超日王炫耀武力式的,没经过一个邦国重镇,都要举行盛大的阅兵和会见诸侯的饮宴,浪费上好几天,
让唐属北天竺经略府,早早多少获得了全面动员和求援的先机,大月氏都督府发动邻近的五州诸侯出兵,奔赴富楼沙城;正在西天竺和莫克兰山脉南麓经略的都知兵马使叶永星,也带来一万多名的吐火罗藩部联军。
接着是,宁远王薛裕率领的宁远河内诸国联军,次第南下;连新进统一的大小勃律国和复国没多久的梵延那国,都分别挤出来出一千四百和五百名的兵员,奔赴大月氏都督府听校……
最后最远也最晚达到的的一路,是来自安西疏勒镇名下,葱岭守捉使的三千名乘马的甲弩士,
这样集结在信德河下游的唐军,连带附庸部属和就地再训练的土兵,差不多达到了五万人,但是数量和规模上的劣势,还是很明显的。
光是随军的夫役奴仆属民,就足以在一无所有的大平原上生造出一个临时的城市来……
当战争达到了这个规模和层次之后,大多数计谋或是奇兵手段,就基本没有太大意义或是起不到原本的作用。按照天竺当地自古以来的惯例,在平原上列阵,然后相互通报和交涉,但是这个过程不知为什么被跳过了。
战斗的开端是从何时何地开始,已经没有人记得清楚了,由于遭遇的地形让双方都没有投入全力的机会,于是变成大阵线上,交错混杂在一起,整整长达十几天的混战,而添油的消耗战术,也将占据优势从兵甲战术训练之利的唐军,逐渐拉向具有三倍兵力优势的天竺联军,
然后伴随着稀疏的雨水天竺的季风季节也开始逼近,唐人擅长的火器威力,被天气,以及糟糕的交通和输送条件,进一步的削弱。
停止战斗,在双方大军的目视下,进行第一次姗姗来迟的交涉。
与此同时,来自海口的天赐州。沿河而上的一只武装,出现在了中天竺联军的后方,张彪例行到信德西部。寇掠和剽抄人口的大型武装捕奴队。因此,他毫不犹豫的攻击了一个小邦军队的营地。
用投掷的燃烧物,放火攻击了大象和象兵所在的营地,然后数百只受惊而狂暴的大象。在营盘里自相残杀死了一小半,最后剩下冲破寨墙,在中天竺联军列阵的后方。来个中心开花。
然后就没有什么然后了,从后方崩溃的中天竺联军,根本无心抵挡正面压上的大唐将士,丢掉了所有旗仗护卫仆从辎重的超日王,差点就陷没在阵中,成为唐人的俘虏。
用衷心臣下的尸骨,给他铺出一条逃生的血路。而且他脱离战场之后,想的不是如何重整旗鼓,而是夺取了靠拢部下的马匹之后,一路不停的直接逃向了曲女城。
据说他出征的时候,从德干高原中部走到北方的信德平原西部。用了两三个月的时间,但是讨回来居然就用了十几天,堪称一个奇迹。而且他逃回都城的第一件事,就是解除摄政太子的监守权利,将他打发到前线去组织军队。
太子的舅家兼王后家族激烈的反对,族长带领一群大臣进入大黑宫殿面君之后,就在没有出来过,只有宫城河道里流出来的血水。
然后以这个旨义为契机,在实力受损的老王、王族,外戚,留都诸侯和大贵族之间,爆发了惨烈和急促的内乱,当曲女城再次打开之后,最后胜利者是一个名为姆多罗的王子。
几乎没有人会想到,王朝联军会失败,也不会相信雄霸天竺两大域的超日王,会折戟在北方低地的平原上。因此带来的连锁反应是灾难性的。
俘虏了十几万的青壮年,和数万名从邦君、大臣、贵族到奴婢等,各种身份的天竺人。
数十家诸侯,数以百计的大小上种姓贵族,有一大半因此绝嗣,或是陷入某种继承者的纷争中去,他们几乎无力抵抗胜利者的铁蹄。跪倒在地上,将高贵的头颅匍匐在泥水里,或者变成路边随处可见,被砍光了斜叉的树干上,一串串人头葡萄中的一分子。
选择显而易见
在曲女城的政变中,血腥屠杀了前代超日王及其他王子的亲族、拥护者之后,姆多罗王子,却转而对胜利者露出谦卑的态度,慷慨的将位于中天竺北方,除了德干高原以外,包括若干个总督省和十几个大诸侯、附庸邦国在内的土地,全部割让给了大唐的军队。
而事实上,唐人此刻所拥有的势力,连控制整个信德大平原地区,都很勉强了。于是如何分封功勋将士和酬赏那些前来助战的藩国部众,永镇其土,就成为新一轮的议题了。
事实上战后还有一个小小的插曲和尾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