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类纹饰均以刺绣,按唐代服装款式,一般应绣于胸背或肩袖部位。
当然放在外域就没有这么严格了,因为很多都是赶制出来的凑数的,连我这身国公兼使相的紫色衮冕,也是压了好久的箱底。
绯红大裳的掌书记兼首席参军事贾充,站在我的左手下。作为新任的巴格达市长兼国务顾问,绿纹大袍白缠头的卡塔赫,就站在我右下边。
然后是我幕府的群僚部署,中军的六曹诸佐事官,参事、参军两班,见习士官团,殿上当值纠察的虞候,簇拥在左右。
然后诸军统制、镇守使、兵马使、防御使、兵马都知,地方的团练使和府兵都尉。来自海外军州的郎将和军尉们,都在甲衣外穿了压箱底的礼服。看起来威武又英姿飒爽。
底下是站满台阶各式各样民族服装的城市代表和地方首领。
从殿内到殿前,繁复精和圣训,都被铲除掉抹成天蓝底色,被红黑两种色调绸布包裹的大立柱和廊壁下,
全身披挂闪耀着太阳金色光芒的甲士,如林重列在台阶上,各种各样的旗帜和服色就像是燃烧的丛林,从龙牙队到龙鳞军,从衙前军到左右虞侯都。从龙武军到神策军、神武军,从金吾卫到武卫、骁卫、领军卫,从河西子弟到安西健儿。。。。
然后是作为仪仗的归化各族精锐,从黑皮大铠的夜叉营,到盾甲如墙的骊人军,从中亚面孔的褚羯卫士,到角盔黑革重装的吐蕃效节军。。。。。。
更远一些的大金门广场上。则是各种骑兵的列阵,从甲骑具装的教导军风字营、火字营,到铁罐头一般的新月骑士团白狼和白鹅大队,从青海部出身的重装藩骑兵。到回纥籍的铁甲游骑军,从老牌的河中重骑营,到新兴的萨珊铁骑队。。。。。。。。。。
然后是步骑混合的藩属势力的队列,来自于阗,宁远,大小勃律,梵延那、黠戛斯、吐火罗,葛逻禄和突骑师的各部士兵们,
在他们的外圈,是来自可萨汗国等盟邦国家的部队。排在最外围的,是波斯人和呼罗珊人组成的辅助部队,既有佛教信徒和拜火教众,更有穆斯林和基督徒。
这也代表着他们在庞大的征服大军序列中的地位和重要程度。
他们都是各军挑选出来体貌出众的雄壮之士,经过环城的阅兵仪式之后,集结到这里的,就像是各种民族和人种的英杰健儿的大展示,以自身的存在感,无时无刻不在威慑着来自四面八方的觐见者和使节、代表。
除了几个拖曳着高过金宫顶部的硕大横幅,漂浮在空中的热球,很有点商场开业酬宾大促销的味道。
但在当地人和外来代表眼中,不啻为神迹和炫耀。
随着藩属兵团的四面开花,唐军攻破巴格达的消息,已经广为传播出去,在阿拔斯王朝轰然崩溃的统治基础上,诞生起来的各种地方势力,经过了最初的迟疑和犹豫观望之后,也终于有所反映了,而萨珊郡国王统的建立,则是一种最有效的催化剂,将原本历经连绵的战斗和远征,而有些疲沓和思归的唐军阵营内外情绪,重新调集起来达到一个高度。
当然他们所见到的,并不是野蛮战胜文明的那种破败和混乱的景象,而像是更加先进的文明,取代落后文明一般的理所当然。
随着城市供水系统的恢复,最先回复营业的,却是城中那数量众多的澡堂。再加上海外军州的内河船团,日夜不息的从波斯湾沿岸到印度的殖民地和番薯国家,运来大批的物资和投机商人,多少为这座刚刚经过战火蹂躏的都城,输入了一些活力和生机,让各种荒废的公共设施,逐渐重新运转起来。
大量针对性的人口迁移之后,不安定因素可以说是减少了不少。
一片战战兢兢,或是狂热欢喜的情绪环绕中,我却满心不耐烦的坐在镶满宝石的黑曜石王座上,
这是宫廷宝库中来自非洲的一件战利品,我不习惯哈里发用来朝臣使节时。盘腿席坐的沉香木软榻,就把这东西找出来凑合着用了。
百无聊赖的扫视着底下汲汲唱报和奏事的面孔,多数事情,都有我身边的人,按照流程进行处理和对应,其中还有翻译的当场转达,我只要点头之类的表态就行了,最初生杀予夺凡事在我的新鲜感过后,很快就就进入某种审美疲劳的恶性循环中。
如此亢长无趣的过程重复下来,无怪古代历朝皇帝都把上朝作为一件苦差事。明君英主审美的果然不是那么好做的。
据说在同样的时间,小慕容正在亲自带队检查曼苏尔的后宫,据说会有一些惊喜给我,这让我多少有些盼头和期待。
终于等到了午后,我连用餐都推脱了,直接回到内庭,不由皱了皱眉,对出来迎接的小慕容道
“这就是你给我的惊喜么。。”
庭院里站着一名齐耳金发的少女,看到我过来。有些畏缩,又有些不知所措。虽然她生就一番有些婴儿肥的娃娃脸,但是有些单薄骨感的身材,明显不是我审美的菜。
“是大食王的顾问,主教康布里斯的养女。。”
“那有怎么样。。”
“她的名字叫妮可。。”
“嚒。。。”
“还认识一个叫赛特的黑发少年。。”
“你妹啊。。”
我顿时生出无力感来,这是何等熟悉的即视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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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美索不达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