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不给和获得干净水源的困难,很多人出现痢疾和中暑的迹象,连我也开始出现身体发冷流汗不止的症状,我不得不强迫自己每天喝下足够的水分,吞咽那些难以下咽的麦麸饼,以免失去追随大队的体能。
愿主垂怜,我不想死,至少在我亲眼见到第三个儿女出世前,我并不不想死在这片默默无名的土地上。。
配属我的两名侍从兵已经先走一步了,一个死于生食肉类引起的腹泻,另一个死于干渴脱水的幻觉,他们直接跳进了幼发拉底河的怀抱。
而我身上所能携带的,不过是几卷莎草纸和芦苇笔,或许落到那些异教徒手中,会为我换的一线生机。
《金色野猪骑兵团书记官,卢修斯笔记》。
经历了漫长而艰辛的撤退,损失了大半的部下之后,作为二路军团统帅的包鲁斯,带着一群面黄肌瘦伤痕累累的士兵,终于回到了安条克地区。但他们见到的是同样士气低沉而充满颓散的友军,营帐和器械和胡乱的堆放在一起,期间不乏是卖酒的小贩和妓女。
但作为副统帅包鲁斯的归来,在安条克城中终于引起了足够的反响,前来迎接他的大臣和将领,几乎站满了城门口,但就是唯独没有皇帝的身影,让他心中不由略过了一丝阴影。
看到他都是一种如释重负,或是求援的表情,当他提出这个问题之后,来自行营总管兼亲信阿勒维的答案,令他愤怒而震惊异常,为此他不顾旅途的劳累和疲惫,再次向内城进发像是配合他的行动。
而城中得到消息的高级军官们,也聚集起来自发尾随其后,在包鲁斯的带领下,一路闯入临时的行宫。
在他们面前,无论是瓦兰吉亚人和亚美尼亚人组成的宫廷雇佣军,或是来自安纳托利亚故乡的伊苏利亚卫队,都保持了沉默。
虽然一度有尽忠职守的近卫军团士兵,倒是想上来阻止他们,但是看到人群里自己长官的熟悉身影,也不由退缩了,他们几乎是手足无措,夹道目送着这群人,径直进入宫殿,将那些隶属于宫廷随行人员的侍从和阉奴,像是惊慌失措的鸭子一样驱散开来。
但是直到厚重的大门被重重掀开,来自外面的响动,似乎并没影响内里正在寻欢作乐人们的兴致。
被掀起的帐幕中,迎面传来催情助兴的香料混合男女分泌物的味道,最常见的是头戴着月桂冠,穿着薄罗轻纱的年轻女子,她们充满青春和诱惑的胴体,纤毫清晰可见,脸上用油彩和金粉涂抹成,各种神话传说中女神摸样,正在奔走嬉戏在宫殿的廊柱门厅之间,角落和阴影里还有另外一些人,相互拥抱抵缠着,沉溺某种不知廉耻的乐趣。
这就是长期与外界隔绝的皇帝行宫中的真相,自从在丢啦古城遭受了惨重的损失后,回到安条克的君士坦丁五世,稍稍振作之后,就很快陷入了这种声色犬马的荒淫宴乐游戏中,以逃避现实的挫败和沉重,而将行营总管在内的众多忠谏者拦在行宫之外。
包鲁斯重重哼了一声,忽然挥动护身的短剑,将咯咯笑着迎面而扑抱来,眼神迷离的女子砍杀在庭下,一连数对挡在路上的障碍,都被刺死后,流淌在雪白大理石台阶上的殷红血液和腥味,终于让这些沉溺在ròu_tǐ游戏中的年轻男女,清醒过来纷纷尖叫哀求嚎哭着四散奔逃,然后空气中有多了一些屎尿横流的恶臭,那是一些来自被惊吓的瘫软在地上抽搐的身体。
巨大的声响和动静,终于惊动了内室在众多女子环绕中剧烈运动和喘息的君士坦丁五世,在告警遇袭的锣声中,他条件反射的猛然跃起,重重踩着身下的女人,猛然抓起王冠和佩剑,赤身露体咆哮着的冲了出来。
“包鲁斯居然是你。。”
君士坦丁五世嘲讽着,用佩剑挑起自己的桂叶金冠,斜指着包鲁斯及其身后的军官们。
“连你也想篡夺我的位置么。。”
“您竟然是这样想的么。。”
包鲁斯当中高高举起自己的宝剑,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做出一个意想不到的动作,将锋利的剑刃横抵在自己的脖颈上。
“我只是希望伟大的凯撒,能够继续行驶自己的职责”
他用一种悲哀而低沉的声音道。
“哪怕用我的鲜血来证明。。。”
就见一条血线流淌下来,
“军医官,。。”
无论是皇帝,还是军官们都被震惊了,然后此起彼伏的大声呼叫起来,她们都没有想到这位孚有众望的老帅,会用这种方式来表达自己的进谏。。
于是新的宫廷回忆,终于得以召开了,在此之前,仍旧掌握在拜占庭帝国控手中的海港,成为安条克地区的唯一生命线,关于从国内召集更多的兵员和物资,就地重新组织战线保住这个半岛北方的重镇据点,还是就此渡海退到群山屏护的安纳托利亚高原。
关于这番去留和善后的争议,由于皇帝的自我逃避和放任,就在这种扯皮和纠结争执不下中,已经浪费了最宝贵的时机。几乎每个军团都街道了不同的命令,甚至是相互矛盾的复数指令,而无所适从。
阿巴斯王朝的哈里发曼苏尔大君已经重整旗鼓卷土重来,依靠赫赫声威,似乎让这个陷入内忧外患的深重灾难中的国家,重新看到了复兴的曙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