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代价是这几年,当地好不容易积存下来的府库,也为之一空。
两天之后我已经站在乌浒河(阿姆河)畔,现在正是流量最大的夏季尾声,河水挟带大量上游的泥沙,让看起来充满了混黄的颜色,
宽广的河流,远远的深入天边沙海中,直接在浩瀚炙热的沙漠中,冲击出一大片面积不小带状的灌溉农业区绿洲来,也将呼罗珊到索格迪亚之间的大沙漠,分割成西面的卡拉库姆和东面的克孜勒库姆两大沙漠
沿着河岸,长满了沙漠地区难得一见的桧、白杨、柳、鼠李等,野猪、低矮起伏的河丛灌木中,则出没这野猫、豺和野兔以及鸟类,让这片四面被茫茫黄沙笼罩的土地,充斥着另类格调的生机。
当地的阿马德人兼营打渔、农业和放牧,建立起一个个村庄和集镇,较大的集镇用堆土墙一围就是一座小城,相比布哈拉地区的繁华稠密,简直不可同日而语。
但真正的天险,反而不再城邑中,而在这四面茫茫的沙漠环境,对任何大规模的进军都是一种阻碍,相比东面的绿洲星布,可以进行短途接力的克孜勒库姆沙漠,西面世界排行第四的卡拉库姆沙漠,才是被称为黑沙漠的险恶绝地。
如果没有足够的准备,对士兵的健康和生命是一种不小的损耗,而当他们长提跋涉满身疲惫的抵达绿洲之前,很容易就在沙漠边缘被整好以暇的守军分而击破。
想要进入呼罗珊腹地,就必须沿着北方断流在沙漠中的捷詹河,或是南方向西流入呼罗珊大草原的穆尔加布河,才能保证基本的水源补充。
当地最大的阿姆城,已经成为了西岸唐军最后的据点,自从一个月前开始,他们就没有接到来自岭西行台的任何指令了,最后一道命令式,让他们严密巡守沿河防线,防止大食军的散兵游勇,窜寇地方。
但实际上这条防线,大食人还没见到,就已经被大量前线逃散的藩属溃军,冲击的百孔千疮,象个筛子一样,只能维持城市附近的基本状况。
因为驻守地方的三个营,都已经被抽调的只剩下一个不满编,正在修整等待补充兵的混成步军营,从车队到骡马都没能补足,剩下的都是半脱产的府兵和不脱产的戍卒,维持日常的输送,营造、巡河、铺递、驿传之务。
呼罗珊的战事,让岭西行台下的各自军马扩充的厉害,但是战斗力和组织性、协调性也下滑的厉害,常常出现用一个火的士兵做士官,直接扩充出一个团的事情。
如果我没有到来的话,相信不多久,他们就会放弃这个鸡肋一般的突出部,焚毁城市,带着辎重和牲口,退到东岸去了。
好在当年渡河的设施都还在,维护状况还算好,
但在这里获得的消息更加细碎甚至是相互矛盾的很,归总起来充满扑朔迷离的让人摸不着头脑,但在怎么矛盾的东西还是可以找到一些共同点,而归结出一些蛛丝马迹,比如,岭西行台已经放弃了对绝大多数藩属仆从军队的努力,而让他们自生自灭各奔前程了。
。。。。。。。。。。。。。
科佩特山脉和卡拉库姆沙漠间的库捷尔小城,因为地处作为呼罗珊著名的马场——阿哈尔绿洲,,而发展起来的城市,已经变成一片废墟,但是里面的人还在依仗这仅存的建筑继续战斗。
一只粗粝的长矛搽着安西老兵邓七的耳根而过,带出一串血珠,重重的捅在墙上,溅下几块土坯,
缺了一块的耳朵丝毫没有对他造成任何影响,无比专注的一刀反撩在对方惊愕的脸上,劈出红红白白的东西,随着刀刃溅洒在空气中,这名大食兵有着一头卷曲的黑发和黑色的眸子,年轻的很,嘴上的绒毛甚至让他想起来,庄子里早早就参加军役执勤的那些少年兵。
将尸体推穿在另一只伸过来的矛尖上,俯身剁下执矛者的脚掌,让他失去平衡,痛嚎着摔滚下去。这时
爬上来最后一名敌人,因为恐惧和愤怒吼叫的口蜒,甚至近在咫尺的喷溅到他的脸上,他的弯剑也剁在了邓七的肩膀上,但是他再也没有机会了,一只带锯齿的匕首,直接戳在他的肾囊位置,让咒骂声戛然而止在。
他是一名荣誉士长,也是这片街区中,仅存职阶最高的军人。
将对方抽搐的身体推倒在墙下,邓七重重喘了口气,将陌刀上的斜立触地,好让刀刃上沾染太多的血浆流淌到地上。
毕竟是体力不支了,原本是砍下对方脖颈软处要害的,竟然失力斩到脸上去了。挥舞的太多次,手臂麻木的几乎失去知觉,脚底也变的软绵绵的如踩踏在云端一般,血水汗水混在一起,流在伤口上都几乎没有感觉,只能依靠身体本能的反应动作着。
他已经不记得这些日子斩杀了多少人,只记得换了两次被砍烂翻卷在皮肉里的铠甲,这些大食人像是杀也杀不光割不完野草一般,杀退之后又有更多的冒出来,根本不把人命当回事,由哪些衣甲鲜明的驱赶着衣衫褴褛的部族兵和圣战者,高喊着不知名的口号,经由大食僧煽动后,就可以一波又一波的如涌浪一般掩杀过来。
在这些衣甲简陋,缺少战术和技艺,不知道队形为何物,形同炮灰的前驱兵卒中,还会夹着惯战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