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些属于见不得光却被默许存在的地下产业,比如专门对异族奴婢驯养调教贩卖的一条龙产业,人身买卖在大唐是受到严格限制的,但是对没有户籍的外族人来说,就没有这个妨碍了。
又比如受军方委托管理战俘,进行大规模集体劳役的商业开垦团,是被默许在完成任务的情况下,出现合理的损耗。
因此宁远(拔那汗)之乱,对安西都护府的进益来说就是利害相关的严重妨碍了,因为宁远国的位置太好了,群山环绕中居沃野而连水草的大盆地,却扼八荒之要,东面就是绵连的葱岭群山背后的安西都护府西面正当河内诸藩之腹地南接吐火罗而通达天竺,北接突骑施而连黠戛斯各部,对东西南北的商路来说,都正当首要之冲。
这么一乱起来就是东境、西境乃至南北各方,都意味着大量商旅和货物的挤压滞留,每拖一天就是多一天的损失。因而尽快平定叛乱,恢复商路以减少损失,至于拔那汗本国的想法抱歉,在平定叛乱之前,暂时不在都护府考虑的范*内。
所谓断人财路等于杀人父母,这也暴lu出向西过度扩张后的众多薄弱环节,从安西到河中、呼罗珊的数千里地域中唐军要维持军事存在的点面,是在太漫长了。宁远国一乱就等于在短时间内,同时断了对西部呼罗珊岭西行台,和对南方吐火罗天竺岭南招讨行营的后援,这些地方短时间内依靠前期战争所获的积累,还能不受什么影响但是拖久了那就可能是灾难xing的后果,那些明面上和潜在中的敌人,是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
很多时候,连锁xing的反应最初只来自一个点上,如果安西都护府不能表现出足够强势和效率而让人察觉到虚弱和无力,那就会有更多的人产生异心和想法。
然后是,西州转送来最新传来的邸文。
天子白,在今春的京军大操中,检点出老弱不堪及虚冒浮员九千多人,着令归遣发还本乡,又检发疏懒不精军条武训者六千多人,以充河西、陇右、北原、云中诸道,算是降等酌情留用。这一去一降,就是一万五千人,足足够顶的上北衙一个军的缺额了。
各军所缺,耐征令天下六大都护府选边兵锐士以充之,暂定六年一轮。其中安西都护府分配到了一千人的员额,不过指定必须都是骑兵。
这也在情理之中,现在四海渐定,当年定鼎国朝的元勋宿将都渐矣老去,他们的部曲故旧也随之多少出现了松怠驰废的迹象,虽说老兵不死,但是长期处在安逸太平的环境下,没有对手的刺ji和磨练,无论是个人的身体素质、武技,还是精神状态,难以继续保持较为理想的水准。
只有这六大都护府管领的境内,因为管领众多羁縻藩属各族部众的特殊xi还保持着一定强度的战事和冲突,并不缺乏经过战火磨练的新锐军士。
不过我隐隐觉得,这还只是个前兆,这位皇帝陛下还在酝酿着更多什么。
西键城,坡头下堆满了层叠的尸骸和简易云梯的碎片,从第四天开始,叛军中出现被缴获的车弩数具,虽然他们没有经过训练,操使起来缺少准头,但是对用拥有城防优势的守军,无疑是一个巨大心理威胁。
眼睛充满血丝,嘴角满是燎泡的临时城主解军州,重重喘着气,毫无形象的坐在地上,几乎不想起来子。
几天的拉倨僵持之后,城中还是出现了意外,一队反水的本地团结兵,试图在天明前夺取一座城门,监守的唐军一火几乎被杀光,最后两名士兵放火点着了门楼示警,这才让他们的企图功败垂成。
虽然赶来的预备队,再次杀退了企图突入城中的叛党,但是在门道中ji烈的血战,也付出了数百人的死伤,这对本身就捉襟见肘的守军来说,无意识雪上加霜的噩耗。
更糟糕的是这队团结兵叛乱的消息并没能及时封锁住,严重动摇城中的军心士气,也在关系微妙的本地团练和驻留唐军中造成了新的裂痕和鸿沟。
由于无法尽信和放手使用这些本地团结兵,而不得不分派更多的人手进行监控和地方,这也让战斗力再次打了个折扣。
至于城中军民征集来的那些所谓民夫和义勇,就更不能指望了。
他们是用保卫家园和亲族,不受叛贼屠戮凌虐,才召集起来的。
但是城外的叛军也应时发出新的口号,说是只为驱逐外来的驻军,让拔那汗人有更多自做主张的余地云云。
“扶我起来。。”
他吩咐着,亲卫搀扶起来慢慢走了一段,身上过度运动而僵死的肌肉,才慢慢恢复过来。
仅仅几天战斗,他们身边的亲兵就换了好些面孔,现在搀扶着他的都是些学兵和童子军因为年纪太被留在他身边以亲卫尽量避免上战场的种子。
可按照这个趋势下去,下一次他们也要重新归入战斗的序列中去了。想到这里,解军州下了一个决心。
“去学中。。”
他一路来到一个大院中,对着里面一群人,虽然有些外观有些萎顿,但是精神面貌稍好。
“我可以信用你们么。。”
解军州手柱银边长刀,大声道“当然可以。。”
人群愣了一下冷场了片刻,才有一个声音大声回应道“我等世受大唐天恩,正当报效之时,敢不戳力以赴。。”
解军州定睛一看,却是西键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