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对手,显然也是这个庞大群体中的一员,比他更需要这个机会因此动起手来,刀刀血的毫不留手。
刺耳的一声脆响打断了他最后一些思绪,陪伴陈雷多年的横刀,终于承受不住繁复的交击而只剩一小截,飞折的锋刃甚至在他脸上,拖出一条翻卷开来的血口,这一刻他仿佛愣住了,为自己在最后一刻的功败垂成而失神,对手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他怒吼一声几乎是顶着插过腋下的弯刃,不顾刀刃刮插在肋骨上的麻木和冰冷,把手中剩余残刃,捅在了对方的肚子里,突然抽空的气力,让对手最终没能完成这要命的一招。
当弯刃就着喷溅的血水,重新从他的腰胁里拔出来上药的,他不由泪水奔涌而出,不仅仅是因为痛楚还是因为其他缘故,终于走到了这一步,短期内他是无法在战斗了,但是有了这笔进益和比试的名声,他可以在身体状况彻底衰退到不堪之前,在当地租下一处产业开馆授徒,将师门的传承继续弘扬下去。
他们是这个时代最具有区域流动xing的社会群体,有钱有闲又有点小本事,到处追逐名声和机遇的游侠儿。
通常情形下,要么加入所谓最有活力的社会团体,成为地下社会的一员:要么就是在大时代风云的驱使下,投军赴边成为众多新兴军功阶层的一员。
而安西显然是战事和机遇并存的地方,因此在这里汇聚了好多怀抱梦想和志愿的游侠豪杰亡命强徒之类,但不是什么人都有门路加入官府或是军中,军中也不是什么人都肯收。
因此我特地给他们提供了一个机会,特地举办了一场竞斗会,不论身份或者出身,只论本事和表现,让他们比拼献艺,然后择优选入军中,或是临时的扈从候计。
“又见血了,这西州,果然是民风彪悍之地啊。。”
我看着地下被分开的两人,抬出场的时候,都拖了一路的血水,不由感叹道。
“还能就得救回来么。。。”
“开府真是宅心仁厚啊。。“负责维持场内秩序的西州判官赞叹一声。
“应该无碍的,这些。。”
他几乎是话音未落。
底下一个人体突然从抬架上跳了起来,捂着鲜血淋漓的肚子,一边跪在尘土里磕头,一边对这台上高声喊着什么,直到一路被拖走。
“他在喊什么。。”
我惊奇道“他在求大人给一个恩典。。让他伤好后还有机会再来”
这个变故,让西州判官脸se很有些不好看,正想开口呵斥,闻声小
心看着我的脸se,一字一句道。
“凡是都有制度,不能随便破例的。。继续从军或是下次再来是不可能的”
我沉思了下继续道“这样,回头那人没死的话,就告诉他,我给他一个死在域外的为他的后人挣一份前程的”
我看了眼,站在一旁的当地边傍行人司负责人周宏,他也是小丫头新月近卫骑士团白鹅队周英奇的堂弟。
周宏不动声se的微微点头会意,算是应承下来。
掠过这个插曲,午饭时间也到了,送过来的菜se不算丰盛,却相当有特se。
主食是最常见怕手抓饭,不过是杏仁奶su葡萄干和兔肉、鹿肉混炒而成的,吃起来香甜而充满果香。
当地有点名气的,都来献菜,只为求得我一句评语,什么葡萄酒烧小羊五味、蒜蓉滋味血肠,蒲罗夏汤,沙葱烤雀儿,红酱烧天鹅,天山雪鸡闷汤我比较中意,并收入si家菜谱的也就两三样。
一个是烧驴钱儿,其实就是野驴的宝贝,椒盐卤烧后,切成半透明如铜钱的薄片,脆脆软软的,就如嚼牛筋一般。
一个是烧巢果子,将杏仁榛子打成的果子泥,添入彻底脱骨又香料腌制的沙鸡腹内,再用上好荞面裹起来,放到火上烤熟焦黄,削而片食之,面、肉、馅料,层次分明而口感迥异,集焦香su脆nen滑肥美于一体。
还有就是名为刺mi白羹的点心。
刺mi乃是当地大泽间生长的一种草本植物,名为羊刺或骆骆刺,其上生i,颜i淡的多,有一种草本的清香,一般用来调和薄荷茶等清凉饮料。
而最上等的刺mi膏如冻脂一般,调和沙漠鸦鹁的蛋、山羊奶皮子一起打成的稀lu羹,吃起来口齿生香而鲜甜不腻,算是一道别具风味的开胃甜品。
“找到了。。幸不辱使命”
一个虞侯进来传话,让我胃口顿时好了不少。
我停留在西州境内的这段时间,也不完全是纯粹的游玩或是考察,si底下还有地质探测和环境评估的活动,寻找足够经济价值或是战略意义的资源,然后进行开发前景预算。
毕竟,根据随我来到这个时代的那本地理图册,西州所在吐鲁番盆地内,有着后世也是世界第二硝石矿产地,既有硝酸柙也有硝酸钠,而且是以lu天石盐层的形式存在:天山县的盐池还出产芒硝,芒硝的学名就是十水硫酸钠,可以用来提取硫酸钵、硫酸钠、硫酸及硫化钠等化工原料,此外煤炭资源被列为世界十大煤田之一,同样也是极为接近地表适合lu天开采的浅层矿,很早就有使用的记录。
有煤有铁,还有配置火药所需的重要资源,西州作为一个后方前进基地经营的基础,就初步形成了。以前是鞭长莫及变数太多,现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