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老可汗身体日益衰微,唯一可以担当重任的王太子战死在南方的草原上,剩下几个王子母系出身不好,而且未成年。而他的子嗣众多,而且正当壮年。
他已经得到贵族会议中很多人的幕后支持,并且是在主持朝政的大伯克的默许下,举行这场社交宴会的。
虽然城中还有几家同样具有血缘尽支的竞争者,但是他无疑是最具有优势的,而且他还有足够底牌。
来自拜占庭的代表,西舍尔松边防区的主教,在扩大教堂和布道地区的前提下,愿意提供足够的武装和雇佣军来巩固他的地位。来自当地希伯来长老团的代表,也暗示为他提供收买人心所需的金钱和物资上的支持,只要他能确保希伯来人在国教中得地位。
在城外的库房里,已经准备好登基后,用来犒赏那些怨气横生的归来士兵们的财物。但他还是很小心而谦卑派出亲信和侍从的结交着每一个可能排上用场的人,包括宫廷里的宦官和侍卫,并在自己宅邸附近布满了来自部族的护卫。
黄昏时光,城市的东南端,
受人敬仰的塞里斯大宦官马前卒,也带着一群人进入某片城区,这里是塞里斯公主独孤雯陪嫁而来的工匠侍从奴婢,及其家眷的聚居区。
这里正在欢度唐历新年,几座新建的中土寺庙和祠堂正是灯火通明的时光,唱经和祷告的声音,从中传扬出来。大概有数千名塞里斯商人、工匠、侍从及奴婢居住在这里,再加上他们的本地家眷,为他们服务和劳役的各色人口,与他们有关的安西、河中的商户,大概达到了两万出头。
奉独孤王后之命,让城外营造港口的工匠,回城与家人团聚过节的理由,这里的人口比平时一下增加了许多。
由于掩藏在昏暗光线中,心不在焉的守门官兵没能看清楚的是,这些工匠未免太过强壮,而且普遍的年轻。
他们是以修缮被雪压塌损坏宫殿的工匠身份进入这座城市的,来自金吾军的六百名精锐健儿。
他们的任务是万一可萨国中有事,根据当地的局势变化,优先确保王后独孤雯的安危,并及时发动接应之,在唐人的聚居区,已经准备好基本的武器和铠甲。
毕竟可萨现在是朝中乃至地方军民贸易的重要对象,每年往来流通的财帛货物,何止数百万缗计,无论如何也要确保大唐在国中的利益。
因此只要独孤雯无恙,无论国中如何风云变化,都有一个重新切入交涉的契机和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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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罗珊这个波斯文地名的意思是“波斯的东方”。从古代波斯帝国开始就是防范东方游牧民族的第一道防线。
这是一个很长的草原地带。发源于帕罗帕米苏斯山脉、普什科赫山和比纳鲁山的大小河流使草原上星罗棋布的绿洲变得更加肥沃。这些河流灌溉了这些绿洲以后,随后就流人并消失于那个大沙漠中了。
由这些河流延伸出来发达的灌溉系统,维系着众多的果园、葡萄园、小麦地、稻田、大麦地以及榆树和杨树防护林,将浩瀚的沙海
长200公里的赫里河河谷地带。在该河谷两侧山麓,村庄接连不断,农田、葡萄园和果园环绕着每个村庄。到处可见的地中海松和榆树郁郁苍苍,烘托着这一带田园风光。而在大小溪流两岸,杨树茂密挺拔,俨然是一派森林景象。
即便到了冬天依旧不封冻的河水,被西北方山脉挡住的寒潮,再加上沙漠中干燥热风的影响,让冬季的呼罗珊人,依旧能够获得相当程度的产出和收获。这些收获都被汇集到了首府木鹿城中。
木鹿城中,由卡塔赫总督举办的宴会正在进行,珍贵的香料和来自山区的瓜果,陈放在宴席上任由人自由取用,姿色姣好的女奴,穿着暴露的衣服,站在廊柱间,随时等待宾客们的召唤,以使出浑身解数来展示,主人家的慷慨与殷勤。
来自东方最高执政者犒赏和嘉奖的命令,也随着宴会的过程,一个接一个的发布出去。
交涉失败传来的消息,并没有影响到这位老人的心情,他穿着崭新的袍子带着宝石镶嵌而成头巾,正在内部庭院台阶上,会见那些数百里外前线轮换下来休整,或是冒雨雪回来述职的将领们。
由他们陈述和报告所遭遇敌人的情形和态势,并对他们的表现予以勉励和实质的奖惩,偶尔也会有被拖出去大声告饶的人,则证明着这位老人慷慨而睿智,绝不是寻常伎俩可以蒙混的。
虽然攻守的形势不尽人意,但是随着距离的拉远,塞里斯人还是无奈地停下了他们在漫长河洲走廊上的攻略。
多兵种搭配的有组织攻坚拔寨,变成了更加灵活的小股骑兵渗透和偷袭战,越过沙漠边缘侦查的骑兵报告说,那些敌人正在征发后方民夫和奴隶,通过河洲走廊运送木料,依照判断他们是想修复和巩固前方夺取的据点。
当然,由于这些据点本身规模和狭长地域上的限制,能够保留的驻军也是相当有限的,要想成为攻击的前沿阵地,还需要大量的时间来营造,起码所需的建材是无法在附近获得的。
虽然比想象中付出了更多的代价,但总督大人的目的算是初步达到了。这样她才能稍稍放下心来,召见和调整麾下的那些将领,并作出人事上的奖惩。
在战时的全权处置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