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几名被挑选出来的人,一起被捆在马背上一路向东,也不知道经过多少个军营和城寨,最后被拉到一座硕大而华美的军帐之前,听到的是几声咆哮,和象蚂蚁一样忙碌奔走的军人。
“我不管他们是谁派来镀金或是混军功的。。”
“我这里不养闲人。。老实听从安排做事就算了”
“不安分的话就给我送上战场去。。阵亡那么百八十个,我还是担当得起的。”
我拍着案子怒吼道,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
好消息,是崩塌的赤岭道,已经通了,从拢右道的鄯州直达青海湟中的最近一条路线已经,并拓宽成并行标准军用大车的强化道路,后续的粮院队和大批军从商都已经跟上来了。坏消息是,为了赶工打通这条道路,把楼关山和太白山两大营这些年积攒下来的爆破物用的差不多,并且在一边勘探一边赶工的情况下,不可避免出现多次的大小地质意外,前后死伤了近百名熟练工兵。
道路的重新通畅,随之而来的,战事一安定下来,后方就开始走各种门路塞人过来蹭经验。
当然龙武军不敢,也很难塞进来,于是就通过出战的部分十六卫,或是作为河西边军、守捉、团练的补充,还有作为留守地方的官吏派来的,以雍王这个都护和观军容使鱼朝恩的随员和佐僚派遣过来,蹭着蹭着就惹出各种是非来。
抱着到沾河西大胜的光,到青海捞一把念头的人,还真不少,他们的到来,给大军正在实行的一些项目,造成不小的混乱和麻烦。
“蕃附吐蕃的山(葱岭)南十一国,献上臣表和人质都已经了。。”
我捏捏额头,总管有以个好点的消息,尉迟瑶的交涉做的不错,“不过赔款和赎納,一下子拿不出来的那么多。。”
“那就用实物抵好了。。”
“弹劾我擅掉河西边兵,致使吐蕃长驱直入。。”
我又看了下军驿系统送来的朝中奏闻,冷笑了一下,“这帮清流,就没有一点新意么。。”
“那些胡商已经带到了。。”
值日虞侯通传道。我点头让他们把人带进来。
“尊贵的塞里斯的元帅,伟大高地的征服者。。。”
被带进来的商人头目,用结结巴巴的西域腔,翻来复去就是那么几句:“说出你们的价值,可以让我放过你资助我国敌人行为的价值。”
我捏着下巴,冷眼看着这些人的反应
“不然就准备在不见天日的矿井里度过下半生的时光罢。”
这些商人可不像他们表现的那么良善,除了一些香料宝石等传统贸易的奢侈品和大群牲畜外,居然还有数百件西域制造的武器和铠甲。
乌海城下,星散的城寨已经被推平,只生下焦黑的残垣,宽广的水泽苇荡中,也被填埋出几条宽敞的通路,重点是大片崩坏的城墙,城中鏖战厮杀的声响响彻云霄。
唐军营地中,大批的马队正在集结起来,他们也是北路军最后的预备队——龙骧营,
龙骧营号称龙武军第一营,主官就是还在石堡修养的土突承挥,全部由这些年入唐宿卫的藩部质子组成,一千二百名满员骑士,最低也是轻车副尉的职衔,因此又称为校尉营,每人至少拥有三到五名的自带兵甲的骑马扈从,足够编成三个辅军营。
因此龙骧营全力出动的战斗力,实际上顶的上一个半数满员的军了,他们的出动,也代表着乌海城攻略的尾声,准备追击和搜略可能从其他方向溃逃的敌人。
位于最前列的吐突明义,正在一遍遍的检查马甲和缰绳的松紧程度,然后将骑兵手弩的五枚箭匣压紧扣好,这也是第十一次参加战斗,但是他心中总有有些毫无来由的不妥当的感觉,突然战马有些骚动起来。
吐突明义极力的安抚马鬃,想让心爱的坐骑平静下去,却见乌海城的城门开了,顿时松开得胜构上的马槊,将骑弩抵在臂弯上,做出境界的姿态。
几个片刻过去,却没有见到意料中拼死突出的敌人,滚荡的草丛中像是隐伏的暗潮一样,汹涌而来时漫山遍野咆哮的声响和迎风而来熏人的恶臭,他的战马突然哀鸣一声惊立起来,将他重重的贯在地上,昏头昏头的想爬起来,一个硕大身影扑出草丛,血红的裂口,喷溅的口蜒一起狠狠将他撞压在地上。
他甚至可以听到自己包着手甲的臂骨,在猛兽嘴里被咬碎的声音,撕心裂肺的剧痛之下,另手却没有丝毫的停滞,反手扎在猛兽长鬃下的眼眶中,搅出红白分明的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