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退让出的大片土地做谈判的基础,然后交出一批倒向马向的宗贵,作为发出战争的罪魁祸首,还有嫁出吐蕃的公主或是派出一个小王作为人质,让赞普以外甥之名言辞卑切的称臣献表,恭贺和感谢大唐打败吐蕃的乱臣贼子,为吐蕃王权拨乱反正之类的说辞,也并不是可以接受的。
当年雄武大王,在松州城下遭到挫败后,也是对唐人皇帝自称过臣婿之国的,前代老王更是以子婿见诸国书臣表的,比起悉补野王家的长治久安,这些暂时的虚名又算什么。只要能够将那些流散在河西的悉补野本部军队换回来一部分,相比同样虚弱的内四族和诸多宗贵、藩臣,吐蕃的王权就依旧是巩固如磐石。
“让他们一起进来。。”
我想了想如是吩咐道
一前一后两名吐蕃使者一碰面,顿时面色大变,先喜后惊,才喊了声你,后来的那名年轻一些的吐蕃使者,突然暴起发难,车主袖子将先来那名吐蕃使者挡格的手臂反扭身後,,另手勒住他的喉管猛然使力,硬生生的扭断喷血,这才被左右一拥而上的军士重新反扭按倒在地,用刀枪夹住脖子。
“为什么。。”
我饶有趣味的看着他,一个照面就把另一位吐蕃使者秒杀了,派使者来做刺客这种手段,未免太差劲了。
“最好给我一个不马上杀掉你的原因。。”
“因为我侍奉的主人,与大人您有共同的利益。。”
他不顾给割伤流血的脖子,挣扎道。
“希望能够借道。。”
“想借道回吐蕃?”
我楞了一下,不由打断他大笑起来,哪有这么好的事情。
“如果是用青海以东,所有的吐蕃人和亲附吐蕃的藩部,以及吐蕃控下的黎域诸国做价码呢。。”
来人毫不气妥继续道
“好大的口气。。你以为你是谁。。”
我冷笑了站了起来,摆手让人把他拖出去。
“卖国的把戏,可不是什么人都可以玩的。。”
“有些东西,高高在上的吐蕃赞普做不到,我们家主上却可以做得到。。”
他一边挣扎一边高声喊道
“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我摸了摸下巴,示意停下来。吐蕃也终于出现带路党了么
“我是一个苏毗人。。”
“苏毗,现在还有这种东西么。。”
“现在没有,不代表将来就没有。。”
一股子辛辣的酒粹倒在发黑的伤口上,冲洗下一些血块和残渣,
啊,老尕儿再次惨叫起来,虽然不是被烧红的铁刃烙在伤口上来止血的法子,但是却胜过那种痛苦,连已经麻木的失去知觉的半边身体,也是火烧火燎的抽痛起来。
“不要乱动,别浪费这些酒粹,可是很珍贵的。。”
负责救治他的医护兵喝到
“按照风邪疫症说,风中可能带有活邪之毒,铁器伤过得地方也可能有五金锈蚀之毒,若是湿热之处,亦有瘴气和风湿之害。。”
“如果还想或者回去,就乖乖听凭我们处置。。”
“其他人呢,吐突大人呢。。”
刚刚躺下的老尕,又想起一桩事,有些坐不住。
“你还真是忠心啊。。”
背着急救药箱的医护兵赞叹道
“吐突大人还好,只是那个伤势有些吓人了。。”
忠心个屁,老尕心中腹诽道,他在乎的是他许下的多守一天,就多给一只羊的赏格,但在脸上只能牵动伤口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苦笑,随即计算起,却觉得满脑子的纠结,总也算不清楚。
“好了,你可以坐起来,不过我建议你别乱动。。才上好的油膏,还没结疤呢。。”
但是老尕还是坚持着把自己撑着从大车上站起来,却发现原本石堡城的大半城墙都不见了,只剩下如断茬一样的破碎基石,没有了这个遮挡,他可以看到环绕石堡城的道路也崩塌的七七八八,原本驻满吐蕃人营帐的山谷中是满地的泥泞和乱石。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沙哑着嗓子道
“你立了大功了,一个人发现了偷城的吐蕃雪莲花部,那可是生活在雪山上之上狩猎,登冰攀崖如家常便饭的吐蕃勇士部落啊。。”
“城里的其他人呢。。”
“连同你在内,最后囫囵活下来的只有三百多人啊。。”
医护兵语气低沉道,又露出一种莫名的敬畏和惊异,
“据说吐蕃人已经杀进城中,最后吐突大人下令用轰天雷崩毁堡后的山道,以断绝吐蕃去路。。”
“然后。。”
老尕有些大惑不解
“然后没想声势太大,引发了山崩和雪潮。。不但把道路和大半个城池埋了,还推倒城墙连着雪潮冲到山谷底下去。。把那些吐蕃人营帐也被冲没了。。”
“我们赶过来的时候。。山谷里的雪水已经化了,满地都是横七竖八青紫冻毙的尸身”
数百里之外,尚息东赞所部的北路军,已经冲破第十一个堡戍,只要能将这只人马待会高地去,在大军丧亡的吐蕃国内,就是一股举足轻重的力量,足以左右大弗卢的倾向,无论是拥戴王家,还是继续追随马向,都有进去的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