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结行宫说是行宫,其实是一座山堆上的土堡,只是供奉着走出雅隆前,悉布野氏族历代祖灵,附近的河谷也是历代祖先的墓地,后来南日大王重修了行宫,用来黎域和汉地的珍宝、巨木、香料、彩绘装饰和供奉起来,又修筑了众多大臣、领臣避暑消夏的庄园,这才逐渐变成一座小城,由于沿山而上的建筑,种类的呈现出多种层色,也被此地称为五彩神宫。他叫南奘,是本地雍结行宫的总管,同时兼任附近一个娘氏东岱的岱主,手下有七个百户,至少可以随时调遣一千名的正户兵,还有数千名的娃子,也是马向派在这里的重要耳目之一。只是他也在叹息,少王虽然是金城公主所出,但其实自小是被当做娘氏的外甥,在娘波的领地内抚养长大的,因此身边从小就充斥着不知道多少娘波家的耳目,直到那些藩臣子弟入侍身边后,才拥有了自己的班底。可惜初生的幼雕,不懂得隐藏锋芒,空有尊贵的血统,却早早就被剪掉了羽翼,困顿在这一隅之地。
又想想被冷落的泥婆罗妃,和她送来的金宝礼物,又有些头痛。泥婆罗是吐蕃诸多附藩中最强大也是最举足轻重的一个,在吐蕃的健儿无法长期驻留低地的情况下,泥婆罗人也是吐蕃在东天竺边缘的代理人,历代大王的大妃中都有一席之地,赤妃是前年刚进选的泥婆罗公主,可惜泥婆罗是个虔佛之国,不合马向的心意,不然首席末蒙的位置。
而少王,显然也厌恶马向给安排的婚姻,在大婚的第二天,早早就离开赤妃的宫帐,招呼伴从跑去会猎,然后常常一去好几天不归,回来后,也喜欢留在奴仆的营地里,狂欢作乐通宵达旦。
虽然他是娘氏的家臣,拥有较远的血亲,但不妨碍他对自己将来的担心和隐忧,当家马向权势再怎么显赫,也是个舅相,但是獒犬的血脉,终究是不可能和鹰雕的子孙相提并论的,葛尔家族的下场是前车之鉴,更何况他还是个密秘受戒的信徒。
“动拔(主人),你的客人已经到了。”
从小贴身长大的家生娃子,小心的提醒道。这位让他郑重其事到要在宫顶上避开耳目的客人,却是来自盛产骏马和骑士的八牦牛部落,最年轻的领部大臣的密使。
吐蕃国,除了王性十四家小王之外,大部分的贵姓都出自被称为四柱十锐的血系,最顶尖的大臣,宫官、将领、节度使,也主要由这些原苏毗、蕃域诸豪宗巨族衍生的大小支脉把持着。
旧苏毗女王时代延续下来的巴、农、蔡邦等贵种,也算在这一柱之内,而这位年轻领部大臣的身份,却比他们还要尊贵的多。
“这位是来自摩揭陀之地,施无厌(那烂陀寺)的莲花戒大师。为了收敛寂护大师的遗骨而来的”来人引着一个兜头遮脸的人,介绍到。南奘不由面露难色,虽然马向否认了杀僧令的部分内容,但是被灭佛令杀死的僧侣尸骨,全部都被马向用苯教的伏藏秘法,镇压在祭台之下。
“那个几个娃子竟然怠慢了我。”送来人后,南奘突然叫来家将的头目。
“把他们的眼睛和舌头,都给我挖掉,赶到狼毒原去。恩,历史又开始转动。
“昨日像那东流水离我远去不可留今日乱我心多烦忧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明朝清风四飘流由来只有新人笑有谁听到旧人哭爱情两个字好辛苦是要问。”
一曲新戏,又名《锄美案》,随着台上煽情的优伶,唱将出来,居然能够让好些人坐立不安。
“该死的陈世美。”
“杀妻灭母,不忠不孝的混蛋。”
“居然裹挟皇家的脸面,来为自己保命。”
听着周围一阵阵入情的叫骂声,有些人也在发牢骚。
“姓梁的那家伙是什么意思,居然搞出这种东西来。不怕晦气么”
“要说好色贪财,又喜欢强取豪夺的驸马,无人敢专美这位之前,他负伤那位不是用权势强占来的,难道不怕小殿下看了这东西,突发奇想第一个把他给咔嚓了么。”
“淡定,淡定,你我都是有身份的人。”
“按照朝廷八议之法,我们都是议亲,一个区区的京兆府,不能擅断处置的。”
“什么包青天,不过是哄那些小百姓的噱头,擅杀国戚,他也要陪葬的。”
自从新天子登基后,所谓上有好,下有效,长安上层人物的政治生活中又多了一个项目,陪天子看戏,根据受邀请的范围和座次,标示宠近的程度,并由此揣摩天家的心思和倾向,以作为政治立场的风向标另一端,一群宗室环绕当中。
“小十六,你都一点不介意么。”
肃宗第六子,故太子妃韦氏所出的兗王李僴,有些酸溜溜的说道。
“介意什么。”
“你家那位又收新人了。”
“为什么要介意。”
小东西笑嘻嘻的抬起脸来,天真无邪的望着这位兄长有些毛骨悚然。
“一开始阿笑就说好了,将来要给我找上很多很多的漂亮姐姐,反正她们都要听我的,想怎么样都可以”还认真的掰起手指。
“阿笑还说了,长不够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