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我门下一直在尽量避免裙带关系的负面影响,但是人都是有喜好和趋向的,这种东西始终不可能彻底消灭的,同样的条件下,把项目和利益优先考虑更熟悉的自己人,也是无可厚非的事情。
“他的本事,好像还有点用处。”
说古也是一种身份掩护,接触的人也不会少,再说口技这东西,没准什么时候就能派上用场。
“那位府上,已经搞定了。”
消失了几天的温哲再次出现,略有得色的向我回报道。
当然,以我家的实力,用不着不屑于亲自出头去做那种,赤果果威逼利诱当事人的没品事情,只是借助建宁王心腹亲随的名义,找个机会与那位李元氏秘密见上一面,以托情求情为名稍微暗示一下建宁王的处境,希望对方能为解决建宁王的困境,有所帮助而已。
虽然这么做未免还是冒失了点,要是因爱成恨或者效果适得其反,背黑锅的也是被关在宗正寺的那位殿下,好在似乎赌对了那位李夫人对建宁王的关切程度,然后就顺理成章的以提携亲戚的由头,送个把人到李大公公的府上,以方便出入递送消息,钉子也就这么送进去了。
当然,这其中未尝也没有温哲、崔光远他们几个独立系统和下线,相互竞争的意味。薛景仙主总揽军中,资格最老也无可动摇,魏方晋主境外,难以插手,只有温哲的内府系和崔光远的幕府系,一个侧重官场权贵豪门大户,一个侧重市井民间江湖三教九流,在职权方面重合的最多,也竞争的最多。
胜乐坊的大秦景庙,正是祈祷的时光。
作为景教在长安重要的本部教堂之一,也是典型的梁柱斗拱建筑,也有御赐的牌坊和传统接香亭、下马石、传记碑林、曲池、回廊,只是大殿的内部没有庙宇那么繁复的装饰和文彩,也没有香火鼎盛的造像,只有一个标志和几幅画像,被特意开出的天井,通过昂贵的琉璃瓦,可以将色彩斑斓的阳光,投射在神圣的标识上。唯一差别不大的是,一团团坐颂听经的蒲团。
透过高台上的窗格雕花。
可以清晰的看到对面城坊,仅隔一条街的沃祠圣火坛内熊熊红光,终年不灭的火井,和出入如潮,高声吟唱“波斯古经”《阿维斯陀》中,赞美代表光明、生命、创造,天则、秩序和真理化身的智慧之主胡天(阿胡拉.玛兹达)的词汇,和琐罗亚斯德先知的言行教喻。
穿着红袍白边以麻束腰,年轻俊美的知火郎,不时把盐、煤粉、沥青以及各种香料调配成的燃料,大把的洒进火井和铁制火笼,激扬其汹汹的火舌和漫空的香气。
围绕这火井的大小火笼之间,摆满了圆饼和干果做成的鲁克,以及枣、豪麻、香油、酒,代表多福的石榴、常绿的石榴树枝以及插在银瓶里白色的鲜花,站着大大小小一圈圈祈祷的人。
安息沃祠和大多数中土的庙宇并没有太大的差别,空旷宽敞的两进三配的殿宇,唯一的区别是那突兀显眼的用木石砌起来的新天葬塔,也是典型中土的六角塔,只是没有封顶而已,由于拜火教奉水、土、火为之高神圣不可玷污之物,因此对信徒实行的是天葬,但由于是在长安城中,这个天葬塔也只是象征性的作用,塔顶也只留了几只作为亡灵凝视之眼,可以辟除暗黑世界中,试图染指死者灵魂恶神的狗,不时的发出几声低吠。
与热闹非凡的沃祠形成鲜明对比的,是门庭冷落的景庙。
此刻,只有一群黑袍的人,围坐在殿堂正中,人人绷紧的脸色和紧抿的嘴角,正在酝酿着另一种无声的激荡。
“赛拉弗,你疯了么,宁愿放弃宗座候选的地位,成立自己的祈祷团,难道你已经被世俗的利欲,迷失了心眼么”
“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塞拉弗的声音也很坚定。
“世俗人的权利,如沙滩上的城堡,旦夕与潮水之间,只有主的荣光,才能长伴我们。”
“我亦是为了至高的荣光。”
“您是罗翰大人最得意的弟子,却在背弃他的道路。”
“我没有背弃,只是希望能够在老师的基础上,重新解释教义。”
“难道您象重现以弗所会议的悲剧么。”
“我正是为了避免我们的信仰,在中土成为悲剧。”
“您会在主教会议上,成为异端的。”
“我们的教团和导师,本来就是君士坦丁和罗马眼中的异端,多我这一个算什么。难道他们多年后重新施舍给我们一个名义,就可以把那些迫害和屠杀一笔勾销,就要过去摇尾乞怜了么。”
塞拉弗的声音一下变的激烈起来。
“正教的名义,就这么重要么,我们教团的根基,可是在中土,而不是罗马。”
“我知道您对叙利亚的法王厅。”
说话的人顿住,思考了下措辞才又说
“这些年屡屡派遣人前来获取教团的上层权力,很不满意,我们努力开拓和劝化的信徒和潜在信仰者,往往因为他们的鲁莽和擅行,而受到损失。”
“但这是一个无信者居多的国家,在世俗的权力面前,主的信仰十分脆弱。需要我们小心的维护。”
又有一个苦口婆心的声音劝说道。
“象世俗权力妥协而不是秘史信仰的根本,这是主对我们的考验,但是没有必要采取这么激烈的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