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雯那是什么人,太子妃的从妹啊,别看她人生的柔柔弱弱的,性质却辣的很,最喜欢女相男装,诱使那些登徒子、浪荡儿作出些无状的事情,然后再名正言顺的把对方整治的死去活来,最喜欢的口头禅就是“打的你生活不能自理”,以断子绝孙腿在那些王孙公子中闻风丧胆,这些年风头甚至超过了,以“本地有公主出没的”而让人相形变色的那位小殿下。
可人家独孤家毕竟已经出了个太子妃,可以不在乎幺女的名声了,就算一辈子养在家里奉老,也不是问题,但是宇文家的女儿和她们搅在一起凑什么热闹啊。难道想让男人都把你们当成洪水猛兽,或许这正是这个死丫头所期望的效果。
还好这里还有一个远宗族兄,胡陌营左郎将健威将军宇文述,可以说的上话。
这就是历史久远的世家大族的好处,从北周到隋、到唐的短短数十年间,宇文家族,在历代具有高屋建瓴远见的祖先带领下,成功完成了从旧朝国姓到新朝宠臣,又从宠臣到弑君的叛臣、逐鹿天下的反王,然后再重新归位新朝勋贵国戚一员的角色变幻和心路历程。然后在李唐继续以北朝皇裔的国宾之族身份,仍然相当滋润的延续着传奇,不断为李唐皇室的后宫和臣属添砖加瓦。
拥有足够的历史积淀下来根深蒂固的人脉和支系,就算一时沉沦了,也比别人有更多起复的机会。就算在路线斗争中倒了大霉,敢乘机落井下石的也并不多,因为不知道什么旮旯角里,就可能遇到自己的本家人,帮衬一把。
他烦恼的是,如何在仪式之外,与那位恶名和好评同样如雷贯耳,盛名在外的主人,进行沟通的机会,仅仅因为他与太子有那么点贵戚加密友、师长之类的关系。
还好祭礼上,还有一些当代的名士,也能说的话,让他不至于太被冷落,相比之下,那位姚廷掖却是如鱼得水的总也坐不住,走到哪里身边中不缺乏,围满了讨好问安的人,这就是现实啊。
放眼过去倾罗华盖,朱紫满目,高朋满座,将一个个用帷幕临时圈起来的帐子里挤的满满荡荡的,哥舒老帅的名声,再加某人的权势,就像经年的老酒一样发酵出让人回味无穷的复杂滋味,又象浮华的泡沫一样晶莹繁盛的有一种不真实感。
作为西军最负盛名的将帅之一,哥舒老帅也是一个充满争议而两极分化的人,痛恨他的人,眼中只有他的残暴专横,好饮滥色这些东西。拥戴崇敬他的人,却说乃有古之侠风,慷慨仗义,无论上下,将士愿为效死。
天气的闷热,一身的严规整谨的大礼服,再加上心中的纠结,让他想的太阳穴吐吐直跳,觉得心口有些烦闷恶心,吩咐了声跟班,干脆离开位子偷偷出帐子里溜出来,站到了一个棵阴凉下,吐了口气,用袖子扇起风来。
这几天。来拜访和探风的人从早到晚,就没个完,让那些低品的迎宾和司仪,拱手鞠礼的全身酸疼,迎笑到脸部僵硬,倒也没人特别注意他。
就听背后有声音,已经先来了不少人,
“小公爷,你怎么也亲自来了,”
“当然,是来找老大讨些主意”
“这怕是不妥当把。礼制尊阶有别。王上那儿知道了怕不好交代。”
“开什么玩笑,除了有王号的那些人,其他宗室靠地里那点出息,用钱要等到猴年马月去,有点水旱蝗灾,还要看老天的眼色,平日里就宗正寺那点例子钱和月供,能顶什么事儿。”
“还不如经营点外头的营生,只要门人敢闯,你罩的住,每月分些殖产生息的红利,总比只知道死抠田土的那点出产的好。”
“难道就不顾宗亲的体面了。”
“宗室的体面,哼哼,没钱哪来的排场,又谈什么体面不体面,这城里空有爵衔,却不得不自己偷偷放火烧宅子,以减少花销的宗亲,还少么。”
“爵衔是老子那袭来的,又不指望仕途上进,也不在乎御史弹劾,要那点清贵名声,能顶饭吃么。朝廷总不能因为一些无谓的体面,让宗亲们饿肚子。”
对方一边说话,一边从树后转出来,气冲冲的走了。
没呆多久,另一场走近对话再次吸引了他的注意。
“这个活曹操。”
一个鬓角灰白的官员,有点悻悻道。
“老何啊,听我一句劝,你也不要活曹操活曹操的不离口。”
另一个脸象核桃一样皱巴巴,有些未老先衰像的官员。
“就算他是曹操,这朝里可还有董卓和袁绍在前呢,再说今上也不是恒献的气量和格局,你想置圣上何地。”
对方还想说些什么,这才看见站在树荫下的宇文若尘,打量了下他腰上挂的金鱼袋,顿时有些悻悻然的转头就走,对方的面孔很熟,好像是御史台的人。
树荫背后,又有人声过来。却是长辈的在教导后进,声音有些耳熟。
“到了地方,多看少说,踏踏实实的做事,别的不要理会太多。”
“是。”
“你在龙武军体系里做事,要学的东西很多,光会做锦绣文章是不够的”
“还得学会很人打交道,特别是处理好与三种人的关系。”
“哪三种人。?”
“第一种是就是武人,”
听到这里,宇文若尘也露出奇怪的表情。
“你不要觉得好笑,龙武军上下,对将士的学识要求很高,连作个卒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