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官声,就是栽在这个上下其手上。莫名丢了前程,”
“朝廷为什么宽许他们,因为这对加强朝廷的权威和影响,也大有裨益的,所谓吏从公出,总比任用私人,更妥帖一些。”
“大兄是说。”
听对方东拉西扯了一大堆,韦伦似乎有些明白,又有些有些不确定。
“朝廷调用云梦军州三县军民,也不是没有条件的,起码襄州任上,至少也要举荐外放一二,你如果结上这个渊源,行事也会方便许多。”
“不要说其他的,光这个平乱的功绩,可不是那么好拿的。”
“你以为那位第五大夫,在这江淮租庸调使任上,为什么乐不思蜀屡屡不愿晋身,又凭什么底气,能在地方令行禁止,说一不二,号称理财高手。”
“将来若是将来朝廷下定决心,让这位入相。”
韦见素说到这里顿了顿,又转而言他道
“再说襄州之乱,声势虽大,但本身为祸毕竟有限,真正麻烦得是事情的背后。”
“襄州乱军头目康楚元那些人,可是正经从江西长沙调防过去的官军,。眼下朝中现在可是有意在江西道和山东道间,分出个荆南道来啊”
“为闹饷而哗变逐走太守也就算了,怎么会那么凑巧刚好知道,江淮租庸调使那里,还有两百万缗没有上解的钱帛。”
韦见素放下茶盏。
“要知道朝廷已经有主张招抚的声音了。”
“大兄。”
韦伦心中一凛,有些寒意透过后背,却又庆幸起来,饶是没有白来这么一遭。
“人老了,连言语也不利落了。”
韦见素的往后一靠,让身体深深陷在熊皮的软榻中,叹了口气,再次转而言他。
“韦家的远宗别支,有的是闲余游业,无所事事的子弟,你可以从其中挑选一二比较入眼的,推举入学,。”
“将来有所学成,都是知根知底的自家人,又有提携之恩,带到任上,也好相互帮携。”
“我们韦家好不容易在这里占了些先手。我是年事渐高,格局已成,难再有寸进了,但你们却没什么可犹豫不前,。”
韦伦心事重重的走了后,御赐松鹤绵泽的玉屏扇后,转出一个身影,却是御史中丞的韦家老大韦鄂,他皱着眉头,走到父亲身前道,扶住他的手,轻声道。
“阿父,何至于此。”
“我知道你想入相,但也不要忘了我们的本色和立身之基。”
“阿父。”
“从入剑南的那一刻起,在那些人眼中,我们就已经与龙武军站在一起,有了牵扯不断的关系和因果,你以为一句置身事外,就可以轻易抹平隔断的么。”
同城的京师大学堂学政厅。
“这些人枉度了几十年的圣贤书,怎么还看不清楚。还想牵扯我进去。”
王维吹起吹茶水上浮沫,对这刚刚卸任京兆尹的王缙笑道。
“兄长会不会太严词厉色了,好歹这些人有本家的渊源。族里那些宗长知道了,也怕不好交代啊”
对方有些担心的道
“成都两学,功在长远,自古多兵为将有,兵法以将门世系,是以将帅得其人则兴,不得其人则衰,得其人则成事,不得其人则败事,多少王师劲旅,尽落灰灰,自此后,将帅多出公门,虽师徒乡党依旧,却可以吐故纳新衍演不息。”
“光着一项,他就足以名概万世,立于不败了,他又开学多宗影响日深,其中许多传授出来,已经成为国家的根基和干才,把他拿掉容易,但是想否定他所做的一切却没那么容易,所言所学具与国家兴盛息息相戚,一旦没控制好牵连起来,就是国家动荡那么简单了。”
“况且他出道时孑然一身,出身卑微,现在已经天下寒门庶族的一杆旗帜,也是朝廷制约那些门阀的重要棋子,不能轻易动的,朝廷好容易借战争削弱了这些门阀,或许处于形式所需打压有之,但是绝对不会轻易拿掉他的。”
“武侯一脉,可是正宗的王佐之学,可惜他入了武途,不然政事堂中未必没有他的一席之地啊。”
“本家一门两宗既有竞斗,也有携手,虽然枝叶繁盛,勉为七族之首,但也是树大招风。”
“自从祁国公(王仁皎)被罢之后,这些年光凭祖宗家业遗泽,也不过抱残守缺,也要谋求顺应时世的立身存续之道。你我所做的事情,也是殊途同归,不过是让后人多一个选择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