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我自从将静官儿秘密送入东宫后,再次见到他,倒是白胖精神了不少,看到也也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只是将头恭敬的低下去。
“参见梁开府。”
“景侯金安。”
“见过雍华殿。”
周旁的宫人和内官一片招呼声。
见了我顿时给了一个善意的笑容略作颔首,就起身让到一旁。
“这位是木野狐木先生,当朝的国手。”
小白断断续续的轻声解释道。
“也是当世有名的炼气士。乃是前些年,父皇才从华山请下来的。
“日后可以亲近一二。”
我楞了一下,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这位是皇帝陛下派来的么。
“请殿下还是要常常坚持内息导引之术,对内伤颇有裨益的。”
木野狐侃侃而论。
据说,太子小白遇刺时,伤了肺叶,李想鹤已经用刀针之术,导出胸腔的积血,但剩下的部分,就只能慢慢的养,或许内家的导引之术,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重新上茶看座,小太监静官道声“无礼了”,当场打开礼物,却说是皇帝陛下订立的规矩,小白也没有特别的颜色,看了一眼,就笑道。
“老大,你也搞这种东西。不是最讨厌这种繁文缛节么”
“程仪而已,我也肉痛啊。你家可以当钱财如粪土,许多人还要靠这些粪土,维持生计呢。”
我摆摆手道。
“说实话,看到你还活蹦乱跳的,我很欣慰,不过某些人可要大失所望了。”
“老大。你说话还是这么不留情面啊。”
小白嘴角跳起一丝熟悉的苦笑。
“国家正值多事,我却成了这个模样。”
“这不是很好,如果你做的多了,只怕要让人不安了。”
“真无聊。”
倒是一旁的小丫头不干了,嘟嘴挤到我们的中间。
“你们怎么尽说些好奇怪的话啊。”
“恩,的确很无聊。”
我点点头。
“这一别数年。”
小白也一脸释然。
“好久没有老大给我说古了。”
“瞧你这身体不适合长篇大论的。”
我看了她一眼
“我还是给你说个葡萄架倒的笑话。”
“听过了。你家的葡萄架实在让人羡慕啊”
他包含意味的看了小丫头一眼。
“那请夫人阅兵的故事呢。”
“也听过了。上月柳驸马家,就上演了这一出”
小白干脆笑了起来。
“那五大天地,青天高一尺呢。”
看来太子小白一如既往的热情,很容易就接受了这个现实,虽然对着我还是那么侃侃言谈无忌,但总觉得少了点什么的遗憾。
他的身体状态,并没有坚持太久,很快就因为忘情大笑的咳嗽不止,而引的一大帮人象水浸的蚂蚁一样冒出来,捶胸抚背端水灌药,托扶进内室。我们的看望也到此为止。
当然并不只是因为故事可笑而已,用小太监静官自言自语的话说,很久没有看到小白这么快意和释怀了。
我们也只是借着讲故事,交换了一下内外的信息而已,相信我们所说的字字句句,很快会出现在某些人的案头上,然后引发无数版本的推向很猜测而已把。
我忽然看到一群,拿着法器的僧人和道士,从某个院子里鱼贯而出,表情肃穆,隐隐还有吟唱的声音。
“这又是那一出。”
“他们是为太子殿下祈福的僧正官和咒禁博士。”
静官儿解释道。
原来,
最近肃宗似乎迷恋上了宗教活动,不但在宫中设立佛堂讲经,增设册封各种节庆需要祭拜的神主,还大肆派人到处祭祀各种神灵。似乎把希望寄托虚无缥缈的神明中,对于皇帝不问苍生问鬼神的这种倾向,朝中也颇有微词,虽然这对我未尝不是一些好事,但我总觉得说不出来的别扭。
显然也连带影响到了东宫,起码我这一路就看见了起码两拨这样的人。
快要走出第二进的门楼,就听转角里一个声音突然唤住我
“梁开府请留步。”
却是今天一直没露面的老太监闻季,从一个偏门里探出头来,向我招手。
“这位是太清宫的玄罡子。”
站在他身后一个羽冠白袍的道士,与我之前见到的那些僧道,并没有什么两样,只是高瘦的身材和微黑的皮肤,让他象一个沉默寡言的木头,让人很没有存在感。
“希望能到府上听用。”
我心中了然,自从金求德和月兰之剑两口子身负重伤后,沈夫人身边防卫力量出现空缺,这位玄罡子,显然是小白特地派来的。看样子,小白的班底,也并不象表面上那样孤立无援啊。
“果师兄向大人问好。”
他开口声音沙哑的说。
不过,我惊讶了一下说,
“金丹道不是都单传的么。”
“我修的是外丹。”
他依旧恭敬的说。
我靠,又一个道家内派的秘传弟子,我这才想起,先前见到的那些僧道之中,颇有些筋骨强健,精元饱满的存在,这些宗门中人,还真是无孔不入啊。
只是,在带着,
走出门楼的一霎那,我似乎突然生出一种感觉,有人正在观察我们。顿时转头望去,东宫后庭宜秋宫的某座高楼上,一抹鲜艳的颜色一闪而逝。
似乎和我同样表情的,还有那位玄罡子。
当天晚上,特别年会的详细情形,也送到了我的案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