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二十日,视金城马场,主持五军赛马会,授良骏及骑士冠军诸号,赏诸告身,赐金马带。,”
“次日,又往楼观山大营,开京畿赛车会,四乡殷实子弟,城中门户自携车马前来,竞逐者逾百。自楼观山发往太白山,追烟逐尘于官道,盛况一时。有自装车马新异出奇者,亦奖给财帛。”
“二月二十五日,入广南会馆,为之剪彩。留别驾,内洽海路联运事宜。午后,入丹青所,讲解西画要义。”
“二月二十七日,出席军匠暨流民大营百工技艺大比,拔高超者三百人,纳以军司衔,发赏不等。献八宝流水走缸琉璃灯于大内。”
“三月十三日,龙武左选锋营,与回纥护军前营,群殴于昌回楼。前往交涉领回。”
软榻上的肃宗闭着眼睛,听着宦人回报,象一尊没有生气的雕塑一般,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
现实中的昌回楼
“打。”
“打翻这些回马子。”
尘土飞扬踢打翻滚中,拳拳到肉和皮袍撕裂的声音,噼里啪啦的盏碗飞舞于空气中,席子和桌案摔打在脚下,还不停的有不明飞行物,泼打在墙柱上留下一层层颜色班驳的涂鸦,
一个单眼乌青的士官,正在咬牙死力的摇着酒旗的木杆,想拔下这支硕大的凶器,却被另一个满头草埂的家伙,晕头转向的撞在身上,直接压碎不堪重负的围栏,乒乒乓乓惨叫着的齐齐滚下楼去。
在这一片混乱之外,一个寻常士官打扮的人,站在坊市的角楼里,对着一个缀着三色狐尾的回纥将领,看着这些在楼上楼下打成一片的便装军人,淡然一笑。
“没想到我们是在这情形下见的面。”
“放心,你家大人要的东西,通过赔礼和回礼很快就会送过来。算是订头钱”
皇城东南角的兴庆宫庆苑殿,也在类似的问答情形,也在太上和高力士之间发生。
“阿翁”
“在,官家”
“辋川的文林华会上,那位梁蛮子又有什么惊人之言”
“那个。”
“老刁货,什么时候和朕拿捏起心思”
“老奴不敢,只是当心有些随性的话,实在不入圣听”
“恩,让你说就说”
“那厮说了,百无一用是书生,手不能提,肩不能挑,农不能事产,工不能营造,商不能殖货,武不能杀敌报国。只会夸夸其谈,空谈误国,实为国家白养之米虫也。还说”
“还说什么。”
高力士轻轻搽了搽脑们汗迹
“他把御史言官们比做夜壶”
“夜壶!!!!怎么个比较法”
那位太上至尊表情变的很有意思。
他偷偷看了一眼太上的神情,又说
“那位总制大人说,御史言官就好比皇上用的夜壶,虽然又臭又硬不讨人喜欢,但是离了他们还不行”
“这个蛮子。”。
扑哧一声,却在场的杨太真,忍不住笑出声来
“结果,当场有御使连诀弹劾他,骄狂滋纵,侮辱斯文”
“不愧是武夫本色,倒是狂狷的很啊”
高力士暗自吐了口气,看情形又是无下文了。为将者,要是尽得士林之心,那倒要担心了,霍姚骠又如何,霍光又如何,对方大方知趣,很懂得讨逢上意,这就足够了。
“老奴还听说,这厮自号,大汉主义者。”
“就是最近那些学军们挂口上的,明犯我强汉者,虽远必诛?。自比陈汤、卫霍的那群狂生。”
太上楞了一下,露出好笑的表情。
“不过国家危乱方定,正需要一些振奋人心的口号。有些狂生之言,倒也不算出奇。”
“大家说的是。”
高力士又道
“不过,他最近又在门下鼓吹什么个三个。三个什么代表”
“三个代表?这又是什么名目”
“说是代表大唐皇家的最根本利益”
就见太上的眉头轻轻一动,赶忙又说
“还代表最先进的生产力,代表最先进的科学文化。”
“这增加生产有助国力之说,尚可理解,这科学文化有是怎么说来着。”
“这科学说是诸科之学,这文化,乃文王大治德礼之化,分夷夏,定九州的根本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