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真公主转头笑着说。
“柳驸马?”
我楞了一下,才想起来这位就是蜀中三乱中有过出色表现,被提拔起来执掌内仗班的柳潭,据说他以英俊勇武而忠厚称,本是小丫头另一位姑姑和政公主的驸马,这人和我也算有过几面之缘,他的哥哥柳澄,曾经娶了杨太真的姐姐秦国夫人。
柳澄早死,杨家被族诛时,柳澄只留下一个秦国夫人孤儿,差点被暴乱的士兵,斩草除根。还是柳潭不顾乱兵的威胁,把这孤儿抢出来,与和政公主视为己出,当亲生儿子抚养至今,算是个不错的厚道人。
因此杨太真安定下来念在姐姐骨血的份上,把他召到内廷行走,偶有碰面而已,但他不是一个让人印象深刻的人,我记得他也因为他同为驸马的花边传闻。
据说他与和政公主出城逃难时,同父异母的姐姐宁国公主正在寡居,又发着高烧,大家都只顾自己逃命去吾人理会她。只有这位和政公主和她并非一母所生,却颇有侠气,怕她落入贼手,让柳潭把她接出来带着一起逃命。
路上又将唯一的马让给她骑,一路照料,因此传闻他与这位寡居又不避嫌住在他家里的宁国长公主,很有些暧昧的情形。也让我曾经小小的羡慕了一把。
不过这人一贯低调,入蜀后也不怎么显山露水,直到前年发生在成都的郭千韧之乱中,他站在玄英楼上,带着内仗班抵御乱兵,展露出一手射术,狙死十数名冲上墙头的叛军将校后,才名闻一时,老皇帝让他掌握内班的亲仗、勋仗、翊仗、散手仗、供奉仗五卫,大概也是这个缘由。
“属下见过总制大人。”
他对我笑笑,恭敬的让身而过。
我再次楞了下,才想起我最初行宫都部署总宿卫事的头衔,好象还没被拿掉。
回到家里的时候,首先奔出来的却是府上的亲事、典军们,这一群三五大粗的彪悍汉子,见到我的那一刻,激动的哪个样子,甚至让人生出一种错觉,象我奔来的是一群受委屈和虐待的小动物看见主人的表情,
“军上,你可回来了”
“主上啊。”
“大人啊。”
人人争先恐后的,很有点一言难尽,有如翻江倒海的之势倾诉的渴望。随后看见我身后施施然下来的小丫头,却又集体失声,将话吞进肚子憋的面红,我顿时了然于心。
据说,是据说,小丫头在我不在家的这段时间,把他们折腾的惨了。很大一个原因,就是他们成了小丫头,打发消遣的实验品。
不知道在哪里听说了类似要绑住男人的心,就要绑住男人的胃这句话,况且我还是个身体力行的美食老饕,于是在某些人的带动下,轰轰烈烈的府上全民厨艺大比拼就开始了。其他人的成果暂且不说,单说小丫头,
“留下吃饭把,要不尝尝我做的。”送我们出来的内官姚恩,也顿时面色如土的,忙说还有急事,唤马提鞭溜之大吉的。
小丫头现在做菜的水准大有长进的,特别是在某些国家级别的宫廷大厨的悉心教导下,至少从前看起来如焦碳、污泥、膏糊的菜色,变的象模象样的有些叫色香味的东西。
当然了,药倒人的效果,还是一如既往的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据说可以通过不同配料的调和,达到让人的头部以上,产生类似通常奇幻化、麻痹、触电、火烧、衰弱等等负面效果的反映。
如果不吃她的菜,就会露出那种大眼睛水汪汪的很受伤,让你觉得自己罪恶滔天的表情,许多人被她几句话说的一糊涂,又塞嘴里去了,留下了惨痛的教训。
那段时间,常来我家打秋风的蝗虫们,被放倒了一大片,乃至世面上新推出的专供有钱人家用的方便纸,一时也闹的成都纸贵的。虽然有教训,并且大家都提高了对食品卫生安全的警惕,但小丫头似乎每次都有办法,让那些蝗虫中的某些人重新上当。
除去这个小小插曲,挽着二小走进门来,就看见我家盛装容彩的女人们,领着下人和家臣们紧步迎上来。
阿蛮一身裘裹里是夜一样深沉的紫华素底裙,的张云容是海一样深邃的蓝纹裙,初晴还是缎花底头冠黑底蕾丝白边的女仆装。打扮的如花娇艳,显然刻意用心过,在寒冷的冬日里美丽绽放的,尤是春意昂然。荡漾于那些眼眸中的万般柔肠风情,让人觉得此刻马上就要融化掉了。
“主人安好”
“候爷万安”
扑面而来是如山如潮此起彼伏的成片迎候声,提醒着我,俺也是个家大业大的人了。其中夹杂一片清脆细嫩的嗓音,格外的异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