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善氏在亲信的掩护下,逃还其国举兵复仇,却不敌南沼势大,一直打到了邓川城下,军民围城三月食尽而亡,善氏跳海,这也是六沼中抵抗最激烈也最惨烈的一族。因此邆赕诏都城破后,南沼军大屠其境,其王统几乎被灭尽,百姓被迁离,。从此不复旧观。”
不过他们应该对唐人没有好感才是,当年正是在大唐的支持下,并不算强大的南沼,才统一了六诏的,唐朝算是幕后黑手才是。事情好象变的有些诡异。
我摆了摆手,把这些烦恼甩出脑海,又想起一件事。
“那河蛮那里,突然冒出个张乐进求之后,又是怎么回事。
“张乐进求可是蒙氏以前统御河蛮的蒙舍川之主,其始祖为白子酋长龙佑那。据说当年诸葛武侯平南中,擒孟获、杀高石。曾封白子国龙佑那为酋长,赐姓张氏,自始为国统。至十世孙张乐进求,于贞观二十三年受太宗封为大首领云南大将军。”。
他捏了捏胡子又说。
“蒙舍诏(南诏)兴起于巍山,但蒙氏始祖舍龙(又名龙伽独)却是出身乌蛮别种的牢哀蛮,舍龙因避仇家而自哀牢奔居蒙舍,经三代耕于巍山之麓,数有神异。孳牧繁衍,部众日盛。其势速增,遂凌迫使当时蒙舍川地区的白子国主“云南大将军”张乐进求,不得不以女妻细奴罗,并举国逊之,以禅位和亲之法,解决了以细奴罗为首的外来乌蛮氏族与张乐进求为首的白蛮(河蛮)土生部落之间的世代争斗,细奴罗也自此成为巍山南部之主、继为蒙舍诏的大酋长。传到至今,已经是第五代了。但是蒙氏毕竟不是尧舜,更无其大德。”。
按照他的说法。
真实的权利斗争,并不象描述的这么温情脉脉,甚至有些残酷,细奴罗虽然发誓优待张乐进求一族,但是这种优待并没有持续多久,而且是有沉重代价的,很快就变了性质,作为前王族的张乐进求一族,不但被拆散迁移到龙尾、白崖等外州,还在随后发生的乌蛮叛乱中,举族被戮几乎断绝了。然后细奴罗将大王子罗波海改姓为张,叫做张朝凤以继其统,世封领有河蛮至今,其实相当于取代了这一族,变成王族的另一个分支,也算是变相实现了,保全宗嗣,延息其血脉的誓言。
据说真正的张氏一脉,只有河蛮首领大姓之中,才保全了微薄的一脉下来。
不过,说实话,根据我现世的了解,这些已经高度农业文明化的河蛮,虽然生产力最先进最开化的一族,但民风可以说是滇地百蛮中最柔弱的,一般要依附强力的酋长而自保,因此,他们即使做了俘虏,被劳役驱使,也并不觉得是特别耻辱的事情,对于出卖和设计南沼同胞。更是丝毫没有为虎作伥之类的自觉,仿佛又变成“自云本皆华人”情形。但我不相信河蛮因此,就有勇气反抗统治他们近百年的蒙氏王族。
大军进入南沼境内前,他特意从南沼各族俘虏中都挑选出一些有代表性,找个机会放回去散播各种相当离谱和夸张的谣言,以动彝离间那些并不坚定的部落,这个张求乐进,恐怕也是他鼓捣出来。
“那还有那个越析诏呢。”
“他们越析诏是摩些族。非乌蛮种”
古之六诏中,越析诏是由磨些(纳西)族组成的外,其余五诏皆为乌蛮,即汉晋时期的滇西嶲(叟)、昆明部落繁衍而来的,他们是现代彝族的先民。
六诏的势力在6世纪末7世纪初时大致相当,彼此互不臣服,其中蒙嶲、越析二诏地域最大,兵力较强,蒙舍诏比之二诏稍弱。但因为得到唐朝的刻意扶持,蒙舍诏有了迅速的发展,吞并五诏的,越析诏因为风俗传统与其他五诏差别最大,因此被强迫改易旧俗拆分部众最厉害,颇有些反抗精神延续下来,因此除了远比其他诏更重的徭役和赋税的需求外,在南沼的统治结构内,也颇为边缘化。
“他们也有意归附天朝么。”
我皱了皱眉头,心理却没有多少高兴的感觉。
应该不会运气这么好把,想要什么就送来什么,河蛮、汉赏蛮、爨人,再加上邆赕(音tengshan)诏、摩些族的遗民,简直就可以组成一个南沼**民族阵线了,我或许可以考虑组织一支南沼人民义勇军。
说话间,已经到城中龙武军的临时营地,最显眼的,就是营地中央堆的和小山一样的金银器物,那些缕刻着凤鸟、走兽、日月、山川纹样的精美饰物、器皿,随便拿出一件来,在后世都是价值不费的民族工艺品,现在就象清仓处理的大白菜一样,一层层的叠压着被胡乱堆在地上,最底下的那些被巨大重量压瘪变形,已经看不出本来的面貌。
一些以毛边羊皮罩甲的士兵,正在一片羡慕的眼光中,井然有序的站在小山面前耐心的排队,跃跃欲试的等待功曹的唱名,偶尔被喊到名字的,飞快的扑上那堆闪闪反光的小山,利落的脱下皮袍和胯裤,赤着膀子连爬带抓,将全身上下所有能装东西的地方,塞的满满的直到泻流出来,才心满意足摇椅晃拖着收获回到自己的队列。
这也是全军一个重要的娱乐节目和欢快的日子。对首当破城的奖赏,最先入称的按照番号和数量的比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