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见另一头,洛阳苑内监宁之远,小步喘着气爬上的城道来,靠近身边轻轻道
“殿下,议税的新章程已经出来了。”
哦,小白一楞。
作为河北的变化,他是深有感悟的一员,要说河北最有钱的是谁,不是官府,也不是那些依靠战争抄掠发家的将士,而是那些做飞钱的商人,大量的财物经他们手消失不见,大量继续的兵粮物资在他们的周转润滑下,源源不绝供给官军,很讽刺的是,他们在地方的信用,甚至比朝廷的还要好用。许多人也是第一次发现,不用按照传统的惯例,大量征发民力物力,也能达到相应的目地,甚至效率会更高,
既然有这个本钱,朝廷又要用他们的能耐的时候,适当的姿态就不可避免了。因此东宫拒绝了这些人巨额的献金,所谓在商言利着是天性,从不会去那种亏本做的事情,仅仅以国家大义,指望他们平白无偿付出也不现实。
就如那位大人所说的,就算做好事也要体现出有好的结果来,最起码让其他人有可以看得到的回报,要不然都没人去做了。或者是名或者是利,或者是能让子孙荣耀的东西,起码让人觉得做了没有白做。
议税这个真是新鲜的名目,就在这个环境下诞生了。
河北要维持三大军的作战,实际上财政是就地供应,各地交纳的钱粮赋税,连同淮南、河南、河东三道解送的赋税,都是通过水路汴渠到达卞州,转陆路先缴到洛阳的含嘉仓城,由朝廷的度支转运大使登记造册,再转招讨行营配发出去,以供应河北道的安西北庭、河东、朔方,以及外道的河南、淮西、永平、宣武军节度使的衣粮,西北朝廷只在纸面上完成一个入库和分配的程序。朝廷在西北推行税制归一,也波及到河北。
但是这个时代商业税,就没这么简单了,因为商人到处行走流动的不确定性,让收税的具体操作变的很麻烦,城市里的坐商,还可以通过集市和店铺来收溶理费、占地费的厘金市钱,但是众多的行商,就只能通过设置一个个关卡来收三路费。
但实际上效果并不好,还严重影响了正常流通,成为一个那历代难治的积弊。这也是历代统治者重视农业而轻视商人的原因之一,因为农民的人身关系直接与土地绑在一起,农税只要有土地和产出在那里,你就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相对统治起来,管理和榨取的成本比较低,也比较容易。
但是对商人的身家和财产就不好界定了,大多数情况下,只能按照管定九等户中高标准,收他们的人头税,如果商人不满意治下,就会移走财产大举出逃,造成地方的萧条和紧缺,再加上作为历代的官府,并不希望自己的治下,有太多这样的不确定因素。
于是一边有组织的抑并打压限制这个阶层,一边有意思的宣扬商人囤积居奇、为富不仁之类的负面化,也就不希奇了。要知道,官士农工商的五民阶级中,官是特权阶层,士包括文人和军人是国家暴力机构和文化阶层的重要组成,哪怕是脸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和定居城乡中工匠,都比商人地位高,也更好管理和剥削。
而另一方面,商人最大追逐利益化的本能,也很容易让他们成为社会舆论和道德层面谴责的焦点和对象,因此这个时代的商人是一个发杂的矛盾体,因为用商业聚拢财富的捷径,让他们比别人获赛好的享受,但另一方面社会地位的低下的传统,又使他们有了相当身家后,随时想摆脱这个身份,购买土地转换成农民阶层高级模式——大地主,或者直接捐官进入统治阶层。
河北现在虽然残破不堪,特别是洛阳,在前年被河北联军军士大肆焚掠;“死者万计,火喇不灭,所过虏掠,三月乃已。比屋荡尽,士民皆衣纸”;“宫室焚烧,十不存一。百曹荒废,曾无尺椽,中间畿内,不满千户”。
但是另一方面的商业活动,在百废待兴的重建中,却是另一种畸形的繁忙,江南的稻米、布帛、河南的谷物、木材、铁器,随着蓬勃发展的节点式海运,大量涌进河北。在这种情况下,洛阳方面想开源节流,增收节支,做更多的事情,少不得和他们这个群体打交道的。
没有平白无故的付出。
只是洛阳方面用了比较温和的方法,由东都留守出面,召集最有实力商人的代表,公议一个相对合理的报税的比例,以废止各地关卡层出不穷并且标准不一的抽税为条件,约定今后将以货物的价值,直接向洛阳交税一次就足以畅通无阻。
并且在洛阳大市门口鼓楼下,勒石为碑,算是破天荒的对商品流通过程中增殖和附加衍伸的税目,有了一个明确的界定。
当然实行起来还有不少问题和反弹,而且这么做,多少有些回避唐律中“应输课税回避诈匿”“监临官僦运租税”“输给给受留难”等条,但现在正是非常时期,战争中因为朝廷鞭长莫及,各地权设制度遍地开花,象永王那样子公然截流朝廷贡税算是一大典型。朝廷有意收权地方,象财赋、兵备、职事的泛滥,一些过度性措施,也不是不可容许的存在。
而且通过明文约法确确实实为洛阳方面,建立了一个增收的稳定来源,当然这也只是一个提高效率,减少损耗的成本的手段,商人最大利益化的本性和官府最大限度榨熔值的本性是冲突的,要知道偷税漏税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