锋锐长剑,透骨无声。
一剑,没有任何花哨与技巧,就这么简单粗暴地穿透了元始的皮肉与骨骼,从胸前,贯.穿至背后透出。
金色的血液大股大股地涌出。
剑身上附带的煞气与不属于元始的圣尊之力,影响着伤口的愈合。
不消片刻,就已经将元始浅色的衣服打湿一片。
元始坐在那儿一动不动,只是依旧保持着平静目光,注视着眼前似乎呆住的通天。
“为什么……”
为什么不躲开,为什么不还手?
有千万句话想说,有千万句话要问。
但张开口,却只是有些颤抖地吐出了三个字就再也说不下去了。通天有些怔然地望着面前的兄长,握剑的手,平生第一次在发抖,他第一次觉得自己的成道至宝是那么重、重到他几乎握不住的地步。
伤口很痛。
每一条分布在伤口周围的神经都叫嚣着将那令人头皮发麻的锐痛传递给元始。
若是心智不够坚定之人,被这样的痛给逼得尖叫打滚也不奇怪。
而对此,元始的态度却只是平静地抬起了手,用自己纤长漂亮的手指握住了通天有些拿不住剑的手,然后,一点一点地,将深深穿透了自己身体的青萍剑倒着拔了出来。
“消气了么?”
鲜血依旧在流着。
元始的脸色愈发苍白。
他轻轻启唇,这么询问着通天。
消气了么?
一句话,狠狠砸在了通天的心口,令他的呼吸都为之一滞。带着一种说不出的愤怒,或者说是悲哀的情绪,通天咬紧了后牙,踉跄着后退了几步,就像是来时一般转身瞬间消失在了玉虚宫中。
而与来时唯二不同的地方,一是通天手中那染血的长剑,另外一点,就是他那五味杂陈的心境。
“咳。”
通天身形刚一消失,元始立刻就咳出了一口血。
捂着嘴唇咳嗽了一阵子,血液却已是留了一手。
“谁让你出来的,和寒子?”
闭着眼睛甩去顺着指尖淌下来的血,元始不用看就知道那本应该待在自己腹中的小家伙又跑了出来。循着血脉的气息往身边一瞧,果不其然,和寒子正一边、想抱他却又因为他一身的鲜血而不敢抱,一双大眼睛中泪盈盈的,似乎随时都会哭出来。
皱了皱眉,元始用没有沾上血的手指轻触和寒子的眼眶。“不许哭,把眼泪收起来!”
就在和寒子身边的元始哪里能不知道,这一次与前些次撒娇时的表现不提供,这孩子怕是当真想哭了。其实元始倒不介意自己的孩子掉眼泪,毕竟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喜怒哀乐都是自然情绪的一种抒发,若是强忍着不哭,使得七情郁结于心,反倒不美。
但如今的和寒子没有实体,又哪里来的眼泪?
他若是掉了泪,损耗的,就是灵魂本源了!这,是元始万万无法容忍的。
第一次见父亲以厉色对待自己,和寒子瘪了瘪嘴,到底还是乖乖地收回了眼泪。但父亲如今的样子,还是令这小家伙声音中带上了微微的哽咽。
“我讨厌他!”
稚嫩的嗓音,还带着点孩子气的童真。
但这样的声音中,却已然带上了恨。
血脉相连,其实在通天刚一踏入宫殿之时,和寒子就觉察到了通天的存在,并认出了那就是给予自己生命的另一个存在。通天的上清仙气,无时无刻不牵动着和寒子,让他本能地去亲近他。
可以说,如果不是元始之前的禁令,和寒子恐怕就要抵制不住心底的本能现身了。
然而,对着那素未谋面的父亲满心激动的小家伙还没将自己的心情平复下去,通天上来就一剑捅进元始心口的举动,却是令他当即就懵住了。
和寒子再想亲近另一位父亲,孕育他呵护他的也都还是元始。
因为在依附于体内生长的躯壳之中,和寒子对元始身体的一些变化是最敏感的。
那贯穿了元始心脉、险些削去部分心脏的一剑,带着浓厚的煞气与跟煞气结合在一起根本无法为和寒子吸收的上清之力结合在一起,让元始的伤口无法愈合血流不止。
其实那一刻,元始疼得心脏都在微微痉挛。
握着通天的手,撂下那么一句话,其实就已经是元始的极限了。
若是通天再待下去,元始恐怕就会露出破绽。
“和寒,这些事与你无关。”听着自己儿子这么说,元始一边有些欣慰于和寒子与自己的亲近与维护,一边却又不由得皱眉。因为,他从来不想让和寒子这么快就品尝到什么叫做仇恨的滋味。
更不想让和寒子仇恨自己的另一位父亲。
如果可以,元始甚至不想让和寒子看到如今的这番景象。
事实上,和寒子能够看到通天的所作所为,完全不是出自元始的愿望。血缘的共振,注定了和寒子会在通天到来之时苏醒过来,就算元始给他再多力量的供养、逼着他再吃撑一次都没用。
想到这里,元始不由得有些无奈。
但看着和寒子那倔强的眼神,他又觉头疼。
与儿子相处的这些年来,元始当然也了解了和寒子的一部分性情,但就是这一部分性情,却是使得元始不由得皱眉。就倔强这方面而言,和寒子也真不愧是他跟通天的儿子,一旦认准了什么,那绝对是谁说都不管用。
思来想去也只能说那么不痛不痒的话来斥责和寒子,元始也觉得无力。
这孩子与通天的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