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铛啷。”
听到青铜短剑落地一响,宁敏儿的心都碎了,黯然准备开门离去。
这时,身后却传来爷爷宁海帆的声音。
“丫头你先等等,陪你妈说说话,海东,你把那把青铜短刀拿过来给爷爷瞧瞧。”
刚才宁卫国将短剑扔在地上时,宁海帆听见那声音有些不对,声音沉闷平稳。
加上有灯光反射,隐隐看见青铜短刀的刀鞘一面,有一段极小铭文,于是拦住了宁敏儿。
听见爷爷叫住自己,宁敏儿停下脚步,回头诧异的看看爷爷。
只见爷爷宁海帆将刘十八随手送的那把青铜短刀拿在手中翻来覆去的摩挲。
不光如此,端着短刀的双手,微微有些颤抖,良久……
“媳妇,去把我的老花镜和放大镜拿过来。”
宁海帆此时双眼精光闪闪,腰也不弯,背也不驼,端端正正坐在沙发上,表情肃穆的看着手中的短刀。
抬头看着站在门边的宁敏儿,宁海帆笑眯眯的说道:
“乖孙女,来!到爷爷身边来坐下,你给我说说那个山里小子。
你要是真出了这门,难道舍得爷爷还有你娘?傻孩子,万事有爷爷给你做主,至于你爹,你甭理他……”
听见爷爷一说,宁敏儿犹犹豫豫,哭哭啼啼的往回走了几步,乖巧的蹲在宁海帆身边,撒娇道:
“爷爷,我舍不得嘛,但我也舍不得那个坏小子,我想陪在他身边。”
“哈哈哈哈,他?哪个他呀?”
宁海帆畅怀大笑,溺爱的看着这个从小抱在怀里,扛在肩上的小姑娘。
小丫头片子现在都成大姑娘了,有自己的主见了,都敢和她爹叫板了!
好……这才是我宁家的姑娘!
这时,宁敏儿的老爸宁卫国却蹊跷的没有说话,若有所思的看着老头子手中的那把青铜短刀,独自坐在沙发上生闷气。
没一会,宁卫国的媳妇李美佳,把老爷子的老花镜和放大镜拿了过来。
戴上老花镜,宁海帆溺爱的拍拍宁敏儿后背,笑眯眯的说道:
“来,乖孙女,去把那边的小茶几给爷爷搬过来,让爷爷好好鉴赏一下孙女婿,送给你爹什么好东西。”
“爷爷?您就别笑我了,您不知道遇到一个自己喜欢的人多难。”
宁敏儿面色羞红,站起来去搬那张小茶几!
那张是明清两代某个朝廷官员的私人珍藏。
借着明亮灯光可以看到,这张四脚茶几高一米许,几面上镶嵌着一块“太湖石”。
为稳定茶几结构,上端的四面用雕花板榫接,几脚下端的四面用横档榫接。
据送给爷爷这张茶几的人解说,这张茶几最少价值六百万。
平时,爷爷就喜欢坐在花园躺椅上摇啊摇,身边就放着这张小茶几,上面放一个紫砂壶。
每天,爷爷就在小茶几边上喝茶看报纸,一天大部分时间,就是这张小茶几陪伴着度过。
没等宁敏儿站起身,五大三粗的宁海东早就屁颠屁颠跑过去搬了过来,恭恭敬敬的放在宁海帆脚边。
“臭小子给我小心点,这老物件陪着我多少年了,弄坏了敲断你的腿。
你们一个个都不在家,还不如这张茶几来得亲……”
宁海帆的话,让大厅中众人脸色变换,露出一丝愧疚的神色。
说实话,老人就需要人来陪着说说话,但这么些年,大家都各忙各的,家事国事天下事,反而忽略老人的感受。
“爸……”
听见自己老头那略微带心酸的语气,连平时一副强硬到极点的宁卫国,都忍不住哽咽了一声。
“滚!你别叫老子爸,你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本来年纪轻轻死了丈夫够可怜的。
你这个做爹的,还忍心赶她出去?劳资没你这个儿子,你不疼敏儿,老子还疼呢。”
宁海帆说完,就不理睬这愁眉苦脸的老儿子了,而是带着老花镜,一手拿着青铜短刀,一手拿着放大镜,在刀鞘处自顾自的鉴赏。
看着看着,宁海帆神色格外凝重,眉毛皱了起来……
他鼓着眼珠子,挤眉弄眼的瞟了一眼乖巧的宁敏儿一眼,装作不经意的样子,笑吟吟的问道:
“那小子叫啥来着?住在什么地方,老家是哪的?”
“爷爷,他叫刘十八,住在hn省许昌市紫云镇刘家屯。
老家么,好像就是那里,他们刘家屯的人,世世代代都住在那里。”
宁敏儿没想到其他什么,老老实实回答,在爷爷面前,没什么好隐瞒的。
听到宁敏儿解说,宁海帆眼中闪过一丝异色,轻轻放下放大镜,对身后宁卫国的老婆李美佳颤抖着吩咐道:
“媳妇,架从下往上第三层,从左往右数,第十三本就是。”
李美佳闻言,连忙应了一声往大厅后的书房跑去。
那书房是专为老爷子准备的,因为人老了腿脚不方便,于是书房就安排在一楼。
看着老爷子凝重神情,众人都知道,也许小茶几上横放的这把短刀不简单,好像不是宁卫国口中的赝品。
此时,宁卫国郁闷纠结,自己都说了是仿造了,老头子还那么较真?
老糊涂了!
也不想想,数千年前的青铜剑保存到现在,还能精光闪闪,锐不可挡?
肯定,是用现代抛光打磨开锋技术,铸造的仿制品。
“爸,那是假货……”
宁卫国瞪大眼珠子,忍不住又补充一句。
“老子叫你闭嘴你没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