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娘娘的话,小的只恨命运弄人,但是既来之则安之,小的只希望查清当年陷害了我爹的贼子是谁,若不是他,小的一家人也不会家破人亡。”所以,要恨,也只能推到别人的身上,童心兰想着魏莘岚的命运,悲伤的流出了眼泪。
“呵,查出来了,你又当如何?”德妃气定神闲的问道。
“自然,是报仇了,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我怎能让父亲死后也蒙受这不白之冤,我已经身残,不能为魏家延续后代了,我是个罪人,再不为家里做点什么,我是真的死后也无颜去见父母了,也对不起因帮魏家而遭受牵连的高家。”虽然德妃表面上看起来是标准的不惹事的贤德妃子,貌似不爱参合宫中的任何宫斗,但是童心兰知道,她只是压抑着自己,她的内心比谁都嫉恶如仇,假惺惺的装圣父,还不如将自己看似不可能的报仇奢望说出来。
话里也不能完全不提高家,因为“小岚子”是不知道高家陷害了魏家的,他肯定是希望能帮到高家的。
“小岚子,你不觉得你是在异想天开么,你有什么能力去查清事实,有什么能力去报仇啊?你不过是宫里万千个太监中的一个,你要去查的人,既然那么难搞,又是朝廷的臣子,你如何与他斗?本朝开国太祖可是有明令禁止宦官参政的,你就不怕掉脑袋么?”德妃冷言说罢,便拍案而起,小桌上的茶杯震动得咔呲咔呲跳得欢。
童心兰立马吓破了够胆似得叩头道,“能报仇,掉脑袋又有何不可呢?”
“大胆小岚子。是不是本宫平日里待你太好了,不然,你怎能生出此等狗胆。”到了此刻,德妃倒未横眉怒对,只是幽幽的瞅着说着大逆不道话语的童心兰。
“娘娘的确待小的非常好,让小的,都快忘了这里是吃人不吐骨头的皇宫了。”顺着德妃的话。童心兰拍了一记马屁。
“小的自然是想报仇的。****夜夜都想,但是,也正因为娘娘待小岚子这么好。小的岂敢做下连累德妃娘娘的行为呢?小的,原是想着栽培了能接手我工作的太监,就寻个错处请辞,离开永和宫。到时候,即便小的做下了砍头之事。也不会牵连了娘娘的。”
“哼,瞧他,话儿说的可真漂亮。”德妃笑颜如花对身边的陈嬷嬷的来了一记吐槽。
陈嬷嬷怒瞪童心兰一眼,复又垂头站直装作看不见听不见了。
“既然想报仇。怎么今日就说了呢?不怕我为了自保,直接赐你一瓶鹤顶红么?”德妃继续笑意盈盈的问道,脸上表情端的是温柔万千。话语却会吓哭孩子。
嘛,又不是不知道德妃内心潜藏着一个抖女王。童心兰表忠心道,“小的日夜遭受心中的恶魔催促,他折磨着我,叫我快快做些什么,不能等了,不然我怕自己真的会做下什么事情害了永和宫,小的只能栽培接班人了,但是到了此刻,小的又发现,我妒忌他了,我妒忌他将来会顶替我的位置,享受娘娘的关爱,小的,真的是不知该何去何从了。”
肉麻的话才是对女人最高境界的马屁,哎,童心兰觉得自己简直就是在撩妹,德妃娘娘啊,莫怪小的为了活命就假装吃醋啊。
“所以这些天,小的一直心绪不宁,今日娘娘问了,小的再也承受不了心中的愧疚,认罪算了,如果是娘娘,死在娘娘的手里,也是极好的,即便没有报仇,想来父亲也会高兴我没有害了无辜的人吧,自己的罪孽,自己承受,带上无辜的人,那才是,才是真的愧对祖宗、愧对圣贤书、愧对父亲的教导。”
德妃坐在贵妃榻上安静的听着童心兰说完,眼里精光一闪,嘴角一弯,笑道,“小岚子,起身吧。”
童心兰“惊愕”的抬头看着仿佛什么事儿都没有发生似得,又对自己恢复常态的德妃,“娘娘!”
“娘娘叫你起来,你还不起,莫非是想跪一辈子?”陈嬷嬷板着脸训斥道。
“谢过娘娘。”童心兰知道自己安全了。
“小岚子,知道本宫为何不追究么?”
德妃虽然是问话,却也没想童心兰回答,自答道,“你到我永和宫差不多两年了,规规矩矩的做着本职工作,的确没有做什么伤害永和宫利益的事情。当然,这是你应该的,进了我永和宫,就该以为为主,甭管入宫前有什么恩怨,到了我永和宫,这都不能是背叛我、利用我、欺瞒我的借口。”
“若你真的做下以上任何一条禁忌,我必定杀了你喂狗,我最讨厌别人骗我了。”
“你今日说的,很和我胃口,既然你对我如此忠心,那你就永远伺候在我身边,说下了这些话哄得我这么开心,就不要背叛我了吧,如果背叛我,我就剥了你的皮,做成灯笼,让你死了也得为我工作。”德妃笑得甜甜的指了指放在一边的一个与众不同的灯笼,意思不言而喻。
心中执着于为家人复仇的小岚子,能为了她控制住利用永和宫的势力去报仇,快两年,竟然真的一件报仇的事情也没去做,那所谓的受牵连的高家女儿也很少去见,小岚子也的确不容易。
能坚持自己想法的人,能克制住利用她的人,才是她德妃需要的。
说实在的,童心兰还真的不曾在魏莘岚记忆里知道德妃这个人皮灯笼的事情,刚才听到德妃说出那么骇人听闻的惩罚方式,还是有些瘆得慌。
记忆里,那魏莘岚只是在被德妃抽鞭子的时候时常瞪着那些个人皮灯笼罢了,难道,魏莘岚其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