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万死也活该,可我那妹妹,进宫不成,又坏了名声,旁人都说既刑克父兄,只怕命中亦克损夫婿。我那二舅母,先前还同我母亲说,我妹妹那般才情德貌,谁不看重,我舅舅早留意了几个大家子弟,虽不是天上麒麟,亦是世间英才,只是妹妹要进宫,一时不好提及。这会子我妈再上门去,二舅母却说她帮着问了好几家,那些大家太太奶奶们,都说自家德薄福浅,泥沙难配珠玉……我那妹妹,好生命苦……”
贾琮也只能一叹,那些太太奶奶们,最是崇佛信道,迷信忌讳的众多,宝钗品德再好,也抵不过一句刑克夫婿。
事关人命,谁不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
就是有那等子攀附王子腾,不信命理,以求亲媚上的人家,可有这风声在,但凡家中有了不顺,岂有不疑到宝钗头上的。
王子腾再能耐,也管不到人家家中去啊。
难怪日后薛家死抓着宝玉不放,宝钗出了这事,想找个比贾宝玉强的还真不容易。
贾琮感慨,看不出来,王夫人还挺讲姐妹情的,能始终坚持金玉良缘。
贾琮到底是写过退婚流的人,听见这些,心中未免也生出那么一丝微妙的同仇敌忾,带着几分不符合年龄的沧桑,贾琮冷笑道:“这也是人之常情,只是太势利了些。薛大哥哥,依你的意思……”
薛蟠一听忍不住抱着贾琮的大腿,嚎哭道:“琮兄弟,你素来是有大本事的,你就想个法子,让我妹妹再选一回……”
噗,贾琮一口心头血险些喷出来,数十年道行险些毁一旦,再选一回,薛蟠当这小选是选超女还是超男,落选了还有复活赛啊。
贾琮扭曲着一张脸,死命的抽腿,仿佛地面通了电一般:“薛大哥哥,你开玩笑的吧,我要有这本事,我特么还让你去求戴公公。真心的,你还不如再去求求戴公公?”
薛蟠满脸通红,一副哭倒在地的模样,边哭边说道:“我备了厚礼去求戴公公,戴公公把礼都退回来了,说宫中贵人最讲忌讳……我也知道这事不可行,可我……我没法子……”
懂了,薛蟠这是走投无路了,贾琮恨不能仰天长啸一回,这特么都什么事啊。
于是乎,贾琮对着薛蟠极其诚恳的说道:“薛大哥哥,咱们也不是外人,我呢,也老实和你说,我这人从不信什么命理,我只信一件事,人定胜天。宝姐姐这事,在我看来,和命理也无关,只是世态炎凉罢了。我们家珠大哥也去得早,可有谁敢说元春姐姐克兄的……无非是瞧着薛大哥哥既不能为国出力,亦不能为君分忧,所以才敢如此造谣生事。”
贾琮忽悠的功力全开,露出几颗小白牙,论洗脑,他是有几千年先进经验的,只要给他足够的时间,他能把薛蟠洗成单细胞:“俗话说的好,财可通神,势能役鬼。虽然说婚姻论财,是夷虏之道,但是朝廷的官职都能买卖,倘或千万两银子的家业,便不能得公主下降,取个郡主也是不难的……莫欺少年穷嘛。”
薛蟠被贾琮洗的两眼直发愣,满脑子都是贾琮描画出的美好的场景,他的最高理想不过是借着妹妹的裙带,当个混吃等死的膏粱子弟,保住家业不败,便是一生圆满。
突然有人告诉他,他可以暂时立个千万两家产的小目标,日后说不得也能娶个公主郡主什么的。
待到贾琮说出莫欺少年穷的五字真言,薛蟠本来已经站起来了,扑通一下,又给贾琮跪下来了:“琮兄弟,你就是我的亲兄弟,嫡亲的兄弟……”
贾琮笑了笑,笑得极是云淡风轻:“哎呀,我听说做善事能改命。”
作为一个穿越者,不逆天改命,怎么能叫穿越者呢?2k阅读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