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知道这就是军报?”
阮樊梨一手抓着小竹筒,死盯着传令兵的脸问道。
“这……”
传令兵开始支吾了起来。
其实他并不知道这东西到底是什么,但是因为这只鸽子是从边境大营的方向飞来的,这才让他下意识的就以为是前线传来的军报。
看传令兵的脸上面露迷茫,阮樊梨知道,自己果然猜对了。
若是洛凉生还没有到达前线,那么她的行踪仍旧成迷,这只竹筒显然并不是送给自己的,只不过阴错阳差送到了自己的手上。可是如果不是送给自己的,那它原本是想送给谁的呢?
在这阿克苏城中,除了她会用信鸽传递消息,那剩下的人选,就只剩了一种人,那就是——奸细。
没想到抓了这么久的奸细,明里暗里错过了这么多次,本以为这一次又是不巧错过,却没想到竟然歪打正着截获了对方的消息。
“你这信鸽是从哪里抓来的?”
“是飞到了您香里拉区那处临时住所的院子里,被守卫发现,这才让我把它带来的,也是刚刚才飞过来的,属下一接到这只鸽子,就马上赶过来了。”
许是因为自己的判断错误导致误报,传令兵解释的颇为详细,而阮樊梨却表现的好像完全没有在听的样子,只是********的抠着竹筒里的信笺,这让他多少感觉有些气馁。
信笺上只有简单的八个小字——前线告急,中区可放。
这是一个看上去好像意思十分明确,但事实上却分外值得推敲的一个消息,因为对这个消息的理解,是完全可以站在两个角度上思考的。
若是站在己方的角度,只前面那一句“前线告急”,就足够让阮樊梨焦头烂额的了。
洛凉生是从北门绕出去的,想要到达前线还需不少时间,但是前线战事如果已经陷入胶着,甚至已经是节节败退的话,那远在大后方的阮樊梨根本是回天乏术的。她只能相信那些洛凉生安排在前线替他戍边的副将,确实是可堪大任才会被委以重任。
但是“中区可放”这句的意思就有些不太明白了。
“中区”还算是比较好理解的一种说法,对于位于西门附近的塔密区,可以称之为西区,而东门附近的库查区,便可称之为东区,按照这种说法来看,中区很显而易见的就是香里拉区了。
关于“可放”,是可放松警惕,还是可放弃,这就不得而知了。不过,鉴于阮樊梨更加倾向于这封信笺是来自于敌方之手的,所以她将大部分的心思都花在了从另一方面去解读。
若是敌方的“前线告急”,那说明己方的形势正一片大好。不过,让人焦心的是下一句“中区可放”。
如果对于敌方来说前线战事已经告急,那么依着他们的思路看来,第二句,很可能就是为了挽回颓势而做的努力。
那么,就不可能是放松警惕,更不可能是放弃,介于塔密区现在的状况,一个极为不好的念头一下子便涌上了阮樊梨的心头。
“香里拉区,不会是要成为第二个塔密区吧!”
这个念头只是刚刚才在阮樊梨的脑海中闪过,她就听见身边已经有人喊出声来了。她诧异的抬起头来,发现这喊声是若水发出来的。对方也是同样的一脸震惊,但是喊过之后,却明显露出了悔不当初的表情。
真不该脱口说出来啊~
塔密区的秘密,恐怕在场的除了阮樊梨和她的几个精英护卫,就只剩下若水自己知道了。那绝不仅仅只是瘟疫而已,但是那血流成河的惨状根本是不能与外人道的状态,若水知道,自己不应该在外人的面前提起香里拉区,因为这就代表着,塔密区的悲剧是人为造成的。
看到若水悔不当初的表情之后,阮樊梨就知道若水已经知道自己不应该说出这个猜测来了。但是如今情况也不好呵斥于她,否则就会显得越发像是在欲盖弥彰。于是,阮樊梨只是偷偷地瞪了若水一眼,然后就把纸条卷了卷,又兜进了袖中。
因为站位的关系,阮樊梨手中的纸条其实只有若水和鲁力能够看得见,所以即便是若水突然喊了这么一句,站在对面的李显和穆廖东也都是一副迷茫的样子。
“你下去吧~查清楚,这信鸽,究竟是原本要送到谁的手里。”
阮樊梨转过身去,俯下身来,在传令兵的耳边低声如此说道。
“是!”
传令兵高声应了一句,然后便站起身来,飞快的跑下了城门楼。
“出啥事了?那鸽子上边绑了个啥?”
穆廖东是个比较没有眼力劲儿的人,他在那伸头伸脑的,早就想看看阮樊梨手里那封信笺上到底是写的什么了,如今阮樊梨都已经把信笺给收起来了,他还在那里不知死活的追问着。好在李显还算分得清楚轻重,急忙扯了扯穆廖东的袖子,拼命地向他使眼色。
看着这两个明显不靠谱的家伙站在自己的眼前,阮樊梨感觉自己的脑袋一阵阵的疼的发紧。她是真不想把宝全都押在这两个人的身上,但是无数事实证明,她好像根本没有别的选择。
“现在穆将军已经同意探勘陵墓,那么太妃娘娘,事不宜迟,我们就抓紧时间开始吧~”
制止了穆廖东的无脑行为,李显正色问道。
阮樊梨抬起一只手来,轻轻按揉着自己不断跳动的太阳穴,然后冲着这两个人无奈地挥了挥手,连话都懒得说,便转身下了城门楼。
李显先是一愣,然后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