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那一年的厨举选拔赛,居然有四个参赛队伍!
哦,不,确切的说,是三个参赛队伍,和一个参赛人员。
出去例行参加的那三个参赛队伍,还有一个人,没有人知道他从哪里来,也没人知道他叫什么名字。他就这么干干脆脆的出现在选拔赛的比赛现场,在另外三只队伍都在敷衍着做着赛前准备的时候,突然跑到赛场裁判的面前,说他也要参加。
一片哗然之后,他获得了参赛的许可。
没人认为他只凭着一人之力就能夺得名额,包括今年内定的食禄阁和美味轩,他们只当是一个不自量力的搅局人,为今年的选拔赛多增添一点新意而已。
不过,很快他们就发现,这不只是一点新意,而是惊天的逆转。
只是这一个其貌不扬的青年男子,竟然像变戏法一般,一道又一道的做出了各种各样的点心。那些点心无论是从色香味各个方面,都比其他参赛队伍的作品强上不知多少倍,这一点就连围观的三岁小孩都能分辨的出来。
这下子,那两家终于急了。
他们私下里凑足了银两,硬是贿赂的裁判松了口,绞尽脑汁才想出了一个勉强算是遏制的新赛制,那就是综合能力测试。
参赛的选手不能只选择做一类食物,比如只做面点,或只做汤羹,而是要做出凉热荤素各种菜品,还要搭配面点、汤羹等菜式。
他们吃透了比赛的规则,以参赛队伍只能自带比赛用材作为突破点,终于难住了那个只带着面点制作材料的年轻男子。
这是一个不可理喻的规则改变,因为厨举本就是分科类的,只做面点的面点师也完全可以只参加面点科类的考试,但是选拔赛毕竟不是正式的厨举考试,就这样在明显的偏袒之下,草率的结束了。
男子离开了,表情看不出有多不甘,也并没有如大家所猜测的那样大闹会场,而是就这么默默地离开了。
湘南县的选拔赛就在众人对不光彩结尾的议论纷纷中结束了,谁也不知道那个突然冒出来的男子去了哪,除了白素莲。
她认出了那个人,正是那个除夕夜给了她一碗馄饨的男人。而且鬼使神差的,她竟然就这么偷偷跟了上去。
离家出走,就是这么突然而又仓促的决定,她开始了追随着那个男人脚步的旅程。
后来不知是什么时候,那个男人转身接上了她,后来又不知是什么时候,他们就这么自然而然的走到了一起。每日都能发现新奇的人和事,每日都能尝到美味又独特的食物,那也许是白素莲一生当中最为幸福的一段时光,直到她发现自己怀孕了。
他们可以风餐露宿,但是孩子不可以。她向男人表达了自己想回家的愿望,那个男人只迟疑了一下,就答应了。
意料之中的答案,他从未违背过白素莲的意思,这一次也与平日没什么不同,就好像白素莲只是提出了一个极为简单的要求。
经受了无比巨大的压力,白素莲终究还是与他结为了名正言顺的夫妻,有了一个可爱的孩子。向来疼爱她的爹爹虽然对她的所作所为极为震怒,却还是偷偷地给了她一笔银子,这才有了花点坊。
白素莲一直坚信自己的相公有着满腹的才华,只是他并没有留心于如何扬名立万,而一处固定的栖身之所,却让他在新奇事物的寻找与发现方面的兴趣,全部转到了对新式面点的研究之上。
她感觉两人的相处时间越来越少,而他也将自己闷在厨房里的时间越来越长,直到第二年的厨举选拔赛开始,食禄阁将原本属于自己的名额私下里偷偷给予了花点坊,在这个别扭男人不知情的情况下,他终于有机会参加了厨举,那个所有厨子都会梦想着参加的盛事。
谁也不曾想到,只是爹爹对女儿的心疼让出来的名额,竟然让他一路过关斩将,以绝尘黑马的姿态走上了最终的殿试。
白素莲至今都还记得,那个向来喜怒不行于色的男人,一手捧着圣上钦赐的圣物琉璃甑,另一手拿着那块让他登上面点师巅峰的点心,竟然对她露出了有点别扭的生涩笑容,然后说道。
“这是我为你做的莲花酥,看,我就知道它会赢。”
后来……他就死了……
在回忆中徜徉许久的白素莲,在回想到了这里的时候,温馨的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痛苦。
她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只记得那一大片残垣断壁之间,她的相公和她可爱的孩子的尸体,就蜷缩在一根塌下来的大梁之下,已经被烧的看不出人形了。
是谁做的?
她不想知道,或者根本不敢去想。因为火灾发生的那一天,她正被自己的爹爹唤去回娘家,还被再三叮嘱要带着琉璃甑。结果第二天早上,她就收到了花点坊被付之一炬的消息,巧合的让她每当试图去深想此中细节时,就禁不住恐惧到脑海中一片空白。
从此以后,她就像一只冬眠的乌龟,只会缩在自己的壳里浑浑噩噩的度日,直到她遇见了若水,一个让她既羡又妒的精灵一般的女子,帮她找回了昔日的荣光,让她学会重新去接纳一份感情,却也顺手毁掉了她刚刚燃起的希望。
是的,一份新的感情,只是并不是高大壮,而是烟翠楼的掌舵人——叶枫天。
烟翠楼的掌舵人一直隐于幕后多年,却在若水出现不久后,竟毫无征兆的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其实就单从这点看来,她就早该意识到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