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问题。”盖文说,法师如果需要快到达某个地方总还是有点办法的。
“一两处?”伯德温微笑着问:“为了迷惑敌人?”
“不,”修看了看亚戴尔,一头白的布衣男子正盘着双脚满足地埋于一盘牡蛎肉煎鸡蛋里,他有些迟疑地说:“我不知道龙火列岛的法律的详细内容,只是……除了领主之外,其他人不被允许雇佣法师……还是施法者?术士。还有牧师呢?”
“术士当然也不可以,”凯瑞本停顿了一下,他将视线落在梅蜜身上,以为修所说的是她:“侧岛没有弗罗神殿。但我们可以设法筹建一处,梅蜜可以主持那儿的祭祀。”
梅蜜的眼睛亮了,这对她可真是再好也没有过了。
修轻微地摇了摇头:“不是这位……女士,”他婉转地说:“是亚戴尔。”
他之外的所有人都露出了惊讶的表情,只有考伯特略有所感。
伯德温头脑中一阵轰鸣。亚戴尔和他一样——是被自己的神祗驱逐的,但是……他僵硬而缓慢地转过头去,亚戴尔自从到了侧岛上之后就恢复到了那种规律而又沉闷的生活中去了,他不再和雷霆堡的士兵们在一起,每天不是忙于采集药草就是编织或是打磨器具,有时还去钓鱼和捕捉海蟹,他过的就像是一个最为平常的药草师渔夫与手工艺人,伯德温都要怀疑他是不是那个带着四千多人走出茫茫荒原,穿过四分之三个大6把他们带向希望之地的领了。
自从在侧岛上第一次见到亚戴尔并热忱而真诚地向他道谢后,伯德温几乎没再看到(或许是没注意)到这个曾经的罗萨达的追随者了。他也没有注意到亚戴尔身上的变化,后者看上去就和每个高地诺曼人那样瘦骨如柴,面色枯槁,现在他看着亚戴尔,全神贯注——在恐惧饥饿疲倦的折磨下,亚戴尔看上去要比他的真实年龄老上近十岁,他的面颊在来到侧岛后总算是有了一点血色,头还是一片银白,看不见一点黑色,但他脸上的两处烙印。一处“渎神”,一处“弑亲”虽然依旧鲜明,却不在那么深刻了,那些因为烙铁留下的瘢痕而被牵拉起来的肌肉与皮肤变得平滑。让整张脸不再那么狰狞扭曲,两处无时不刻向人们宣告着此人罪过的烙印如今看上去就像是被描画上去的。
“他……”伯德温直到听见自己的声音才觉它有多么嘶哑尖锐,他急忙咳嗽了一声,让它变得平和一点:“亚戴尔,是已经获得了罗萨达的原谅了吗?”
“不,”亚戴尔说:“我仍然不被允许呼喊他的圣名。”他理解地看着伯德温,这个与他一样处在赎罪与流亡中的前圣骑士:“但,我想,”他并不想让人们知道禁锢着的枷锁正在松动,以免他的神祗认为他变得骄傲疏忽,但他忍不住想要给这位可敬的人更多一些的支持与鼓励:“我能够……感受到他的温暖,虽然只有短短的一瞬间,但我能够感到……我正在被注视着……”
一年,还是两年?
亚戴尔犯下了那么大的罪,不是一项,而是两项,他背弃了他的神祗,就算这并非他的本意,杀死了他的兄长,在药物的驱使下,但谁又在乎呢,他的亲生兄弟也不在乎,他的脸上被烙上了罪人的烙印,连着自己的师长与同僚被放逐,没有人愿意容留这个沉沦于邪恶之中的人,尤其是看到那只破损的罗萨达的圣徽时——伯德温在还是雷霆堡的领主时,是那么慷慨而又充满怜悯地接纳了他,但在伯德温的心里,亚戴尔能做到的也只有这些了,他或许会在几年里就和普通的士兵一样被兽人碾碎在雷霆堡的双重城墙上,而在他死亡之前,是不可能赎清如此之重的罪行的。
但他现在看到了什么?淡化的烙印,这不是药草能够做到的事情,只能说,亚戴尔所追随的神祗,晨光的罗萨达已经将目光重新放在了他的的身上,他的罪孽正在被消除,正在被清洗,而距离他被审判与惩处只有多久?短的就像是一瞬间。
而伯德温呢,他或许确实犯下了弑君的罪行,但那并非出自于他的本心,而是一个巨大阴谋的产物,他也许可以说自己是无辜的!时至今日,他甚至开始怀疑那时候是不是自己的剑刺入了老王的咽喉,狄伦是个法师,而法师可以做到任何事情,他完全可以让伯德温的剑摆脱主人的控制,或是让老王自己跌到伯德温的剑上去!
他几乎有一瞬间充满了冲动,想要离开帐篷,跪在璀璨的日光下高呼泰尔之名,他已经有多久没有呼喊过他最忠诚与热爱的神祗的名字了?时间应该很短,但伯德温觉得那就是他的整个生命。
最后他还是忍耐了下来,但伯德温知道,他不会忍耐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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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瑞玛尔的巡游就这么虎头蛇尾地结束了,他只看到了一半的岛屿与两个港口,最大的,也是最重要的那个港口距离他们所在的位置不远,也就是那些御用商人们聚居的地方,但在众人商议后,还是决定先行返回堡垒,那个港口虽然繁荣,但并不安全,那天是异界的灵魂值班,他从来就是个听话的好孩子,当然不会反驳其他人的决定。
他们在回到堡垒时,惊讶地现堡垒已经整修完毕,生长的热热闹闹的植物都被清除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