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天走后,一个中年男子来到杨兴宗面前,眼中十分复杂,心中尽是疑问,但又不知如何开口。
“天儿没有经历过宗族教育,对家族的认同感并不强,对族规也没有敬畏,性格在经历惨变之后,也有些偏激,留在族内,容易让人陷害!”
“而且,他若想要复仇,最大的阻碍不是钱家,而是族内的一些人,因此,让他对家族彻底失望,才是最好的结果!”仿佛知道中年男子要问什么,杨兴宗有些颓然的说道。
中年男子苦笑一声:“这样的话,天儿恐怕会心生恨意!”
“他该恨我的!他该恨我的!”杨兴宗痛苦的闭上双眼,身体颤抖,声音沙哑,两行浑浊的泪水留下。
中年男子也是鼻子微酸,眼中噙满泪水,谁能想到,这个瘦弱的老人为了家族,承受了多少!
谁能理解,亲手将儿子逐出家族的痛苦,至亲死后,依旧要选择忍耐的悲凉,被自己嫡孙憎恨的心酸!
“父亲,你这是何苦呢!”中年男子跪在杨兴宗面前,痛哭道。
“何苦?”杨兴宗布满皱纹的脸上露出一丝苦笑,“我杨家虽是三大家族之一,但实力却是最弱,钱家和康家始终虎视眈眈,若是不临风在年轻一辈中率先进入神玄境,震慑了一部分人,两家早就开始发难了!”
“虽然临风他们一脉有些跋扈,打压我们,但毕竟是我杨家人,而且当初你的祖父为我取名兴宗,就是希望杨家能够兴盛,连绵不绝,香火传承!在他闭关之时,更是再三叮嘱,不可同室操戈,为他人所趁!”
“天振,我知道你心中不平,但为了家族延续,为了家族能够有机会重现光荣!暂且忍让吧!”
杨天振看着杨兴宗有些恳求的眼神,无奈的松开紧握的拳头,失魂落魄的离开大堂,回到自己的院落,看着有些阴沉的天空,泪水流下:“对不起,四哥,我不能帮天儿了!”
与此同时,在杨家正院,杨兴举坐在主位神情平淡,而杨临风和杨凌则一脸阴沉的站在旁边!
“祖父!那凌霄宗的杨辰当真是杨天?!”杨凌咬牙切齿道。
杨兴举瞥了杨凌一眼,淡淡点头,而后看向杨临风,开口道:“我当初费劲心机方才取得家主之位,当家族内心向杨兴宗的人依旧不少,你若不继承家主之位,难道眼睁睁的看着再次落入长脉之手吗?”
面对杨兴举有些恳求的话语,杨临风神情淡然,丝毫不为所动,声音清冷:“我之所求,在宗门,只为大道!杨家虽大,但却不够我来腾挪,还是让我父亲去坐吧!”
杨兴举冷哼一声,十分不满道:“一个废物而已!若是成为家主,只能成为他人的傀儡!这和交给长脉有何区别!”
“我看谁敢?!我父亲成为家主之后,我会庇佑他百年,百年之内,谁敢反对,杀之!”杨临风眼中闪过一丝杀机,冷哼一声,转身离去。
杨凌神情激动的跟在杨临风身后,既然大哥不屑家主之位,那么百年之后,这家主之位不就是自己的了吗?!
杨兴举看着离开的两人,松了一口气,有了杨临风的保证,自己这一脉就不会失去大权!
百年?!足够布置一切了!
“、、、、、、我醒来之后,才发现丹田尽毁,内丹碎裂,在枯藤内等了四天后,被你爷爷的心腹所救,后来我也想寻找你们的下落,但人海茫茫,我又修为尽失,只能在家族中等待消息、、、、、、”
杨天坐在软榻上,静静的听完福伯的叙述,眼中不时闪过一丝痛楚,但很快恢复正常。
“福伯,你如今身子骨弱,此处是我好友所开的店铺,安心在此休养,等身体稍微康复一些,我再为你洗经伐髓,慢慢修复受损的经脉丹田!”杨天将一杯参茶递给福伯,轻声道。
“不必这么麻烦,我的身体我知道,能够再见你一面,已经心满意足了,但愿老爷不会怨我,没把你照顾好!让你吃了这么多苦!”福伯轻叹一声,双眼微红道。
杨天连忙安稳:“福伯不要多想,父亲不会怪您的,您安心休养,我还指望您以后帮我呢!”
“好!既然少爷不嫌老奴体迈,老奴就努力多活两年,好看着少爷成家立业!”福伯大声笑道,眼中含着泪花。
杨天深吸一口气,沉声道:“您不是老奴,您是福伯,永远都是杨天的福伯!”
福伯呜咽,泪流不止,整个盘龙杨家一夜之间尽毁,被他侍奉长大的杨天生死不明,回到家族之后,虽然有杨兴宗庇佑一二,但身为修为尽失的奴仆废人,所遭受的欺凌煎熬自然难以想象!
若不是坚信杨天没有身死,若不是为了杨天守护那一封婚书,也许早就坚持不下去了!
安慰过福伯之后,杨天走出房间,来到院落中,摩擦着手指上的空灵戒,神情有些恍惚。
在进入杨家之前,杨天做了很多准备,不惜花费大量灵石,将两尊神玄境圆满的傀儡修复,作为自己的底牌!甚至做好了与杨家彻底翻脸,直接将福伯抢出的打算!
“也许我心中抵触,或者说我本身就想在杨家大闹一场,来释放自己的怨气!但不论如何,天风城杨家,已经与我关系不大了!希望你们不要惹我,否则,我介意趁机给你们留下一些刻骨的回忆!”杨天望着杨家的方向,眼中冰冷。
刘通看着院落中的杨天,眼中疑惑,虽然他不知道少主为何要将象征着身份的令牌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