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若瑾并没有带着小悠悠再返回“慈安宫”,而是让人直接送自己出宫,再派人去告知梁霄一声。
她一刻都不想在宫中多呆,因为皇后的那一句话让她好似吃了苍蝇一般的恶心!
倘若真情实意换不来别人的感激,哪怕是平淡的嘲讽一笑也比这般歇斯底里的诅咒要强。
徐若瑾不想再见到她,即便皇后再召自己入宫,她也绝对不会妥协。
因为她不想再将自己置于一个小丑的境地,更不想让这些话污了悠悠的耳朵!
低头看了看孩子,徐若瑾将悠悠抱得更加紧,她很后悔刚才带着悠悠一同去了“若凌宫”,可她又不敢将悠悠单独置于“慈安宫”,这种不得已而为之的感觉实在太难受。
她再也不想经历!
永远都不想!
田公公听小太监回禀了“若凌宫”刚刚发生的事情,心里除却哀叹之外便是无奈。
好端端的,今儿惹瑜郡主做什么?
这会儿皇上正追着梁左都督商议朝事呢,突然打断,岂不是惹恼了皇上?
可瑜郡主还是带着孩子直接离开的,连晚膳都不用了,显然是心里带着气,如若就此摁下不理,稍后她真冲了进来,可容易闹出大事。
旁人也就罢了,对徐若瑾,田公公除却阴影就是惨痛的经历,他着实不敢低估,因为即便是今日,他灌了那一瓮酒后的恐惧还未消除,所以思忖了许久,田公公仍旧悄悄的进了门,凑在夜微言耳边小心翼翼的说了话:
“皇上,瑜郡主有一些不舒服,想要先回了,您看,您是再留梁左都督片刻,还是……”
夜微言一怔,随即皱了眉道:“不舒服?怎么了?”
梁霄的听力极其敏感,即便田公公刻意的压低声音,他也听了个清清楚楚,“臣改日再来,今日先告退了。”
“你先等一等。”夜微言立即起身拦下梁霄,他还有很多事情要与梁霄细谈,怎么能这时候就放他走?
更何况今日徐若瑾已经站出来与诸位大臣们撕破脸,但夜微言是得了实惠的,总不能用完了人之后就不理不睬,更不关心。
关键是徐若瑾的银子还没真掏给他呢……
“到底怎么回事?怎么会突然不舒服?你仔细说说。”夜微言看出田公公脸上的遮掩,“有什么事情不能直说?朕对梁霄毫无遮掩!”
皇上已经这般说,田公公也知必须说实话了,“其实奴才也不知道具体怎么回事,原本瑜郡主带着小县主在慈安宫中等候皇上开宴,但皇后娘娘得知瑜郡主入了宫,便派人去请瑜郡主母女去了若凌宫,但这会儿瑜郡主并未再回慈安宫,而是想回府了……”
田公公余光盯着梁霄的脸色,“若不然,奴才亲自去看看瑜郡主,然后再来给皇上与梁左都督回话?”
梁霄不等开口,夜微言便立即吩咐田公公去请徐若瑾,“你亲自去看看,朕还有几句话要与梁霄说。”
田公公当即应下便要走,梁霄立即拒绝,“臣还是改日再来,若瑾身体重要,告辞。”
不等夜微言再有什么说辞,梁霄当即便转身离去。
夜微言抬手也没拦住,不由得埋怨的看了田公公一眼,“你晚来一会儿也行啊,朕与梁霄正说到关键!”
田公公脸色讪讪,可数落皇后的话不能从他的口中说……当即把皇后宫中的小太监叫了进来,田公公一脸厉色,指着他警告道:
“你与皇上把刚刚的话重复一遍,敢有半个错字,小心你的脑袋!”
“奴才不敢,奴才绝对不敢说半个虚字,是皇后娘娘吩咐奴才去请瑜郡主,然后……”
小太监在向夜微言回禀刚刚“若凌宫”发生的事情,梁霄此时已经快速的赶到宫门口。
徐若瑾已经抱着孩子上了马车,她并没有把孩子交给奶娘带,而是一直都亲自护着。
即便不是她有心如此,可这下意识的举动也显示出她内心的不安稳,以及对皇宫此地满心厌恶的疏离。
梁霄撩开车帘子,看到她望向自己,那双晶亮的眼眸中充满了不甘和屈辱。
他没有问半句话,而是走过去将她母女二人都抱在怀中,“启程。”
梁拾当即甩鞭,马车启动,徐若瑾绷紧的心才缓缓松懈,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将头枕在他的肩膀上,徐若瑾没有说什么,她只闭上了眼睛,静静的听着车辕滚动的声音;她只想抱紧悠悠,感受着做母亲的温暖;
她也只想依靠在这一个肩膀上,她会感觉到无比的安全。
有此已经足够了,其余的人就让他们见鬼去吧!
夜微言听了小太监的回禀,当即气的额头发晕,脑仁儿发疼!
他处心积虑营造的好气氛都让皇后几句话给打破,可自己如今却还没办法朝皇后发火!
皇后本就已经是敏感到极点的神经,如若自己发了脾气,她受了刺激,那她腹中的孩子很容易出现问题。
可这感觉实在是窝心。
将心比心的想一想,换做自己是徐若瑾的话,听到那么一句莫名其妙的诅咒,他的心情也不会好。
“这件事情与任何人都不要提,去慈安宫说一声,就说今日朕已临时给了梁左都督差事要办,晚宴取消,让她们都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夜微言给了吩咐,田公公不免探问,“皇后那边……要怎么回复?”这事儿皇上不能不给个说法。
是奖、是斥,总要表明个态度……
夜微言不耐的摆了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