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未等去皇后的宫中,就被董公公拦下,引皇上先去了“慈安宫”。
既然太后让董公公特意前来,夜微言也没有二话,立即奔赴“慈安宫”而去,想必是太后有重要的事情嘱托。
夜微言急匆匆的赶到“慈安宫”,太后浅笑着,招他到寝殿之中,与自己意私谈。
看到太后的相安无事,不慌不忙,夜微言心中的急躁也平淡下来,“今日皇后急匆匆的派人来找母后,是不是您也担心了?都怪儿子没有处理好,稍后会嘱咐她,没有要紧的事情,不要来惊动母后,一惊一乍的,还以为发生了多大的事儿。”
夜微言虽这样说,可自己的儿子自己知道,显然他刚刚心中着急了。
“其实不过是怀孕的反应而已,皇后也乃是初次,所以心里紧张了些,有些闹人了,皇上也不必过度担忧,过了这几个月自然而然就好了。”
太后这般说辞,夜微言倒是愣了一下,董公公在一旁笑嘻嘻的说着:“皇上您是不知道,太后当年怀着您的时候,那可不只是吐点儿东西,连血都吐出来了,那时候呀,可把先帝给吓坏了!”
夜微言也是第一次听人说起太后当年怀着自己的事情,听到太后吐了血,他当即跪在地上,双手扶着太后,诚诚恳恳的道:“都是儿子不孝,朕没有想过当年母后怀有朕的时候,居然是这般痛苦,朕,朕有些不知该说什么了……”
太后伸手拍了拍他,“这种事情,还跟皇上说什么?好似是向皇上邀功一样,皇上孝顺哀家,哀家心里都清楚得很,已经很知足了。”
“皇上生下来便是龙脉之承,是做大事的人,可人一辈子的精力就那么多,朝政为重,其余的琐碎之事能放手还是不要事必躬亲。”
太后最后一句话的意思,夜微言心知肚明。
这是在斥皇后过于娇气了……
“朕谨遵母后教诲。”
夜微言跪在地上规规矩矩的为太后磕了个头,太后连忙笑着将他扶起来。
董公公悄声无息的退下,只留他母子二人在屋中叙话。
田公公早已等在寝殿之外,二人并排站着,对视时露出的笑容意味深长。
他们乃是在宫中存活最久、地位最高的奴才了,这一双眼睛亦或许比主子们更清明,看得更透彻。
“多年之前伺候太后诞下皇上的王老太医好像还在。”董公公突然冒出这么一句,“当初也就因为这么一件事,他可是得了先帝的大赏,一家子都光耀门楣了。”
“说起来……倒是忘记他了,只是不知他的身体是否还撑得住?”田公公自当明白董公公话中的意思,他也不会是随意说出,想必这也乃是太后的吩咐。
“这咱家却是不知道了,田公公您若有心,不妨派人打听打听。”董公公也知道话不能说得过多,提点一句便收敛回来。
田公公只点了点头未再多话,待皇上从太后的寝殿中出来,他便伺候着夜微言回了御书房。
夜微言没有提起再去探望皇后的事情,田公公则去打探了王老太医的情况,亲自去将他又请进宫中,去为皇后诊脉瞧病开方子。
事情乃是田公公一路跟随,皇后自当知道这乃是皇上的意思,起初有几分不悦,而后得知这位老太医乃是伺候过太后的,她即便不愿意也只能忍下,只是心中对徐若瑾的怨怼仍未消退,在心里埋下了深深的恨。
……
这一段插曲貌似这般平静的度过,而太后听了董公公的回禀之后,只笑笑不再说话,只安心的养起病来。
徐若瑾自当不知道自己又无辜的遭了皇后的怨恨,她这些时日除却睡便是吃,每日定时由梁霄扶着她在屋中走一走。
天气寒冷,沐阮已经不允她再去院子里行走,只让她在屋中溜达溜达。
只是郡主府内虽平静,却不知府外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连京都中的赌坊都开了赌局,赌瑜郡主与梁左都督这一胎到底是男是女还是龙凤双胎。
梁霄知道此事之后,拿了一百两银子去下了注,赌这一次生的乃是女儿。
夜微澜得知此事时却哈哈大笑,因为这个赌局乃是他派人定下的,换做其他人也没这么大的胆子。
王公公在一旁蹙紧眉头,阴阳怪气的道:“世子爷您怎么一点儿都不着急?整日混迹在那等鱼龙混杂之处……皇上之前亲临郡主府,想必是与梁左都督商议是否要遣您离去之事,难道您不打算找梁左都督去谈一谈?”
“急什么?”夜微澜没有分毫在意,摆手将前来回禀赌场和花楼情况的下人打发下去,他才与王公公道:“莫小瞧这些地界儿,想知道各个府邸的消息,他们才是最快最准的。”
王公公抿了抿嘴,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因为夜微澜所说并不虚假,看着面前这一叠的各个官员府邸的消息汇总,这着实能够帮助世子很大的忙。
只是以这种方式得手,王公公发自内心的不屑和反感。
那可乃是高高在上的王世子,更是马上就会继承王位的贵人,却要去理睬生活在最底层的贱民,这成何体统?!
夜微澜也知道王公公的精神洁癖不是一般的重,他收敛了玩闹的心思,吩咐道:“你去与世子妃说一声,梁鸿一家子既然归来,也不妨请过来聚一聚,郡主府如今不允咱们随意登门,却不妨与其他亲眷多走动走动。”
王公公长舒口气,觉得这才是世子最应该做的,他立即转身去找曹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