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若瑾翌日醒来时已经临近晌午。
她这两天实在太累,昨儿沾了枕头便睡过去,连一个梦都没有做。
此时的天气已经很暖,从窗棂飘入的微风暖洋洋的,晒在身上格外舒服,让徐若瑾很是不想动弹,只想懒懒的赖着。
只是门外已有人不太高兴,譬如沐阮。
他一大早就把熬好的药端了过来,等着徐若瑾喝完过后,再给她诊一下脉,断定晚间是否需要换药。
可她却还睡下就不醒了?
丫鬟们带着小沐靖在院子里玩,孩童的笑声总能让阴郁的气氛消散,即便府中这些时日颇有紧张,可听到沐靖咯咯的笑,连丫鬟们也畅快些许,恢复往日的喜乐欢愉,全都在逗弄着沐靖耍玩。
徐若瑾洗漱过后,穿好衣装,不等沐阮有半句抱怨,就已经先端起药碗,把药乖乖的喝了!
沐阮看她态度还算不错,板着的脸也缓和了些。
“把手伸出来,今儿如若过了这关,一个月内不必天天喝药了。”沐阮挠了挠头,“毕竟谁都不愿喝药,而且喝药太多也不好。”
徐若瑾立即把手伸出,她早等着这一天了!
整日喝药,让她的舌头已经麻木,品不出酸甜苦辣咸,这股滋味儿着实难受。
沐阮正为徐若瑾诊脉之时,院子里有了丫鬟们请安的声响,是梁芳茹来了。
沐阮并没有停下诊脉,徐若瑾也并未告一段落出门相迎,好似当初在中林县的梁家那般随意,反倒是让梁芳茹轻松些许。
在涪陵王府时,她已经被规矩捆绑怕了!
跟随梁芳茹一同前来的还有曹嬷嬷。
徐若瑾只微笑着点了点头,便又将注意力转回探脉之上,因为沐阮为她诊脉,并未是单纯的看病,时而会给徐若瑾讲解脉象的轻缓,更是让她自己伸手试试。
梁芳茹倒不着急,自行去一旁喝茶慢慢的等,闻着徐若瑾屋内清新的空气,她只觉得自己房间的熏香太浓,可那是世子喜欢的,她也只能忍着。
徐若瑾与沐阮探脉、诊脉、讲脉的过程大概持续了两刻钟,原本应该更久,亦或许说一天都有可能,但毕竟梁芳茹在等,二人只能快速的结束了这个话题,沐阮收拾好物件后便准备回自己的小院。
他如今神鬼不敬,与任何人都不愿寒暄多语,因为他的心中只有为徐若瑾调配药的心思,更是懒得理睬无谓的应酬。
也只有在徐若瑾的面前,他才是原本的他。
准备离开,他啧了一声,走到梁芳茹的面前,拱了拱手,认真道:“下一次世子妃到郡主的院中,还望您换一身不沾熏香的衣装,薄荷,丁香,芨芨草,这味道连我都分辨不出有多混杂了,其实对您自己的身体也不好,能不用尽量不用,若有额外喜好,就到院子里坐会儿散散香气,告辞!”
又是拱了拱手,沐阮抱着自己的药箱离去。
梁芳茹一张脸火辣辣的尴尬,“四弟妹不要介意,我也是真心不懂这些,我这就回去把衣裳换了再来。”
说着话,梁芳茹就要起身,徐若瑾连忙拦住了她,“三姐姐别介意,沐阮的脾性就那个德行,自从跟四爷和咱们老爷子呆久了,他也越来越不通人情了。”
“那还是到院子里去坐。”梁芳茹不肯妥协,“我都不知身上的熏香有这么多味道,沐阮也的确是名医高徒,居然离得那么远,他都能分辨出其中有什么香气,也真是神了!”
一边说着,梁芳茹一边往外走,徐若瑾没有再拦着,而是让丫鬟们把吃食点心都拿到院中去,她则在软塌上躺着。
倒不是徐若瑾有多懒,而是她坐得久了,细细的嫩腰支撑不住腹部的沉重,只能在软塌上休息一会儿。
“世子一早上朝还未回来?”徐若瑾见梁芳茹孤单一人,想必是夜微澜不在府上。
“还没有消息呢,不知什么时候回。”梁芳茹笑看徐若瑾,也伸手摸了摸她凸起的腹部,“倒是觉得四弟妹有身孕之后更加好看了。”
“也就三姐姐故意哄我,如今都不愿照镜子了。”徐若瑾吩咐着杨桃,“稍后跟厨房的说一声,把为世子妃准备的饭菜都送过来,就在这里用了。”
“别……”梁芳茹摆了摆手,“我等还是要守孝食素的,还是回去吃用更好。”
徐若瑾见梁芳茹并非是寒暄,答应下来,“也好,我也不强留。”
“四弟妹,”梁芳茹瞧了瞧身边伺候的都不是外人,却也压低声音凑在她的耳边道:“你生母之事我也听说了,没想到会是这样,我惊讶了好些时日还以为是世子故意骗我,你……有见过她吗?”
梁芳茹问出这话,让徐若瑾满脸震惊的看着她!
方妈妈这会儿正进了院子,她要掌管府上的许多琐事,并不会经常在郡主身边,也是刚刚红杏派人去告诉的她。
但问出这话的并不是曹嬷嬷,而是梁芳茹!
方妈妈倒吸一口凉气,本想张口驳斥,便听徐若瑾笑着道:“这话是谁让三姐姐的问的?不像你能说得出来的。”
“也是我自己想的罢了。”梁芳茹连忙缩了回去,“是我冒昧了,弟妹如若不愿说,就当我没问过,我也是好奇而已,没有别的意思。”
“三姐姐自当不会有别的意思,只是这话往后不要再说了,见与不见是我的事情,外人听到,我便又要被人诟病是皇族之耻了。”
徐若瑾虽然在笑,但这话无非是个警告。
梁芳茹连忙转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