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氏纳闷了,熙云公主到底是什么眼神?不然怎么会连犄角之处的不妥都能发现。
刚忙完手上的红绸,熙云公主就再次出现,这一次是院子里花盆。
花氏认命地忙活,再怎么着急也只能硬着头皮先忙熙云公主的吩咐。
熙云公主就像使唤下人似的吩咐花氏,一会儿做这个,一会儿去做那个,没有半点空闲。
花氏憋了一肚子气,却不敢吭声。
若是徐若瑾安排的这些,花氏或许会忍不住大闹一场。但眼前的是熙云公主,就算给花氏一百个胆子,她也万万不敢。
熙云公主看着花氏卖命地整理,神情很是淡定,偶尔眼神会飘一眼前厅。
今日梁家祖宅内大摆宴席用来招待夜微言。
宴席也是花氏早早和佳鼎楼定好的,本来她有意去找比佳鼎楼还要高级还要好的酒楼。
但花氏找来找去,还是佳鼎楼最合适。而且佳鼎楼如今在徐若瑾名下,对花氏来说这是最大的便利。
徐若瑾也很好说话,吩咐了佳鼎楼一声,就派来了酒楼里最厉害的厨子来祖宅。
今日的宴席完全出乎花氏的意料,各种菜品琳琅满目,让人眼花缭乱。花氏别说吃过,就是见都没见过。
花氏一边在心里盘算要多少银子,一边心里又乐开了花。
只要能把皇上伺候开心,无论花多少银子都值得。再说了,徐若瑾是佳鼎楼老板,银子的事都好说。
花氏的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却没想到徐若瑾会突然出现在祖宅给自己一个下马威。
花氏越想越是后悔。
前厅都是些见惯了大场面的人,所以没有人的注意力在美酒佳肴上。
夜微言的视线扫了一圈,落在每个人脸上。
他的视线在徐若瑾身上停留的时间格外长。
“没想到朕还有机会在来到这里。”夜微言感慨道。
谁都没有接话。
“回想起来,上一次朕来的时候,似乎还是和先帝一起。”夜微言似乎陷入了回忆中。
徐若瑾不动声色地低垂着头,神情被遮掩去,让人难以看分明。
右相的目光从徐若瑾和梁鸿身上刮过,但很遗憾,他没有什么发现。
梁鸿看似是所有人中听得最仔细的那个,听到夜微言说起对祖宅的记忆,也跟着附和道:“微臣也有些印象,只是微臣脑子一向不好,记东西也是最笨最差的。”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你不记得也是正常,自那之后,你就总是不在家。”夜微言笑道。
“为国出征也是微臣的本分。”梁鸿也跟着大笑。
众人看皇上心情还不错,原本悬在嗓子眼儿的心也都落了下来。
徐若瑾则是淡定如初。
她早就料到夜微言很快就会把话题引到梁大将军身上。因为这才是他来此的目的。
果然不出徐若瑾所料,三言两语,夜微言和梁鸿就已经聊到了正题。
夜微言似乎没有要和徐若瑾聊天的意思,接下来恐怕都是梁鸿一个人应付。
徐若瑾的心中难免划过一丝担忧。
夜微言则是乘胜追击,“朕还记得,当年梁大将军还在京都的时候,每一次先帝有麻烦都会第一时间想起他。”
梁鸿就只顾着傻乐,也不接话。
右相则是默默地观察着梁鸿和徐若瑾的神情。主要是后者。
梁鸿的脸上除了笑也看不出什么来,右相很快就不耐烦地移开视线。
徐若瑾也比平时沉默许多,右相心里有了主意。
“梁大将军对大魏所作的贡献,哪怕是三天三夜都说不完。先帝也曾无数次告诫朕,梁家对大魏的忠心和情义。”夜微言说着肺腑之言,让人动容。
徐若瑾心中冷笑,若不是先帝,梁家也不会被贬到中林县。
事到如今,再来说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还有何用?
夜微言丝毫没有察觉,仍是自顾自地说道:“但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古往今来,谁都不能免俗。梁大将军做得再好,却也无法面面俱到。几个败类就能坏了梁家的名声,也深深地影响了梁大将军。”
说到这里,夜微言更是痛心疾首。
梁鸿收敛笑容,感慨万分地叹了口气。
右相的目光像鹰一般扫过在场每一个人。
徐若瑾面上看不出多余的表情,与右相对视时也是一脸镇定,让人琢磨不透。
右相双眼微眯,心下有了计较。
梁鸿和徐若瑾都无意接话,右相此时出声道:“皇上,先帝在天之灵,定会以您为荣。若不是您,大魏也不会有如今的繁荣安定。”
夜微言摆手,“若是朕能早些察觉到乱臣贼子的阴谋,或许……”
“皇上您说的这是什么话?”右相义正言辞地打断,“您即位之初,朝堂动荡,全是您凭一己之力镇压下去。这是老臣亲眼看到的。”
夜微言顿了顿,呼出一口气,“过去的事,不提也罢。”
右相请罪,“老臣多嘴。”
“但你有句话没说错,”夜微言眼神一凛,“澶州王府和涪陵王府搞出那么多麻烦,也得到了应有的报应。”
右相早已料到夜微言要说什么,所以他的每一句话都不是随口说说而已。
徐若瑾一边嘴角勾起,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
梁鸿沉默不语。
夜微言继续道:“他二人将大魏搅和的乌烟瘴气。那时内忧外患频发,朕只是做了一个皇帝该做的事。”
这话再明显不过,之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