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子？”姜方显然没想到会是这么一招，他紧接着问道：“折子写什么？”
姜方的脑子已经成了浆糊，完全搞不明白师爷这么做的用意。
“自然是与皇请罪。”师爷缕着两撇胡须说道。
姜方跟着重复道：“请罪？”
“不错。只有主动请罪，才能让皇犹豫是否真的派副将到七离。但这么做，还是不足以打消皇的疑虑，除非……”
“除非什么！”姜方瞪大双眼，急急地追问道。
师爷的目的已达到，时机出现，他当然是毫不犹豫地抓住，“除非将军您能亲自回京都一趟。”
姜方下意识皱眉，“回京都？”
“正是。光递折子恐怕不能让皇看到您的拳拳之意，只有当面请罪，才能让皇感受到诚意，并且吃下定心丸，不再提副将之事。”
师爷一派循循善诱之姿，时刻观察着姜方的神情，眼看着姜方开始动摇，他的嘴角也跟着勾起一丝得逞的笑容。
姜方皱眉思索着师爷的话，完全没注意到师爷的神情。
他苦思冥想半天，也没想出更好的法子。
“这么做真的有用？”姜方确认似的又问师爷道。
师爷一听连忙点头，“将军不妨想一想，这个法子简直是一劳永逸，也是打消皇疑虑的唯一办法。”
他不断诱惑姜方，等着他点头。
姜方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只能按照师爷的提议去做。
“好，按你说的办，研墨，我要亲自写折子！”
姜方把地乱七八糟的东西踢到一边，坐在位置提笔写。
师爷在一旁看着姜方写下的每一个字，脸的笑容也越发明显。
这个主意也是夜微澜早告知师爷的，师爷这会儿不过是照夜微澜的吩咐办事而已。
可怜的姜方，被人利用，成为计划的一部分还不自知，整日还以为自己是大魏的将军，不可一世地作威作福。
师爷已经迫不及待想要看到姜方倒霉的样子了。
接下来，按照夜微澜的计划，姜方很快会尝到孤立无援的滋味。
师爷正寻思的工夫，姜方那边已经将折子写好了。
“师爷你快看看，有没有不合适的地方，没有的话加急送入京都。”
姜方心急火燎地催促道。他已经等不及让皇尽快看到这份折子了。
这可是救命的折子，他还能不能继续坐稳大将军的位置，全都靠这折子。
师爷恭敬地接过折子仔细看了两遍，然后才郑重地点头道：“没有问题，这样可以了。”
姜方一听如释重负，原本紧绷的肩膀也跟着放松下来。
“来人！”姜方大喊道。
立刻有属下走进来，跪在地领命。
这人的余光看到屋内一片狼藉，只是低头不语，当没看到也不多问。
“把这份折子务必快马加鞭地送到皇手里！”姜方厉声命令道。
属下高声应下，“是！”随后接过折子转身走，不敢浪费时间。
见折子已经送走，师爷也跟着放了心。这是夜微澜交给他的一大任务，总算是完成一半。
姜方也跟着松了口气，他已把全部希望都寄托在了这本折子，只希望皇看到之后能看在他一片赤诚之心打消选副将的念头。
他从头至尾都没想过丢下七离回京都，否则变数更多。他在奏折写的不过都是些漂亮的官话罢了。
接下来的日子，姜方都是数着时辰过的，每日都要问几十遍，“京都还没有消息？”
师爷每一次都不厌其烦地回答姜方，“这会儿应当还没到，将军您被着急，很快会有消息了。”
一天，同样的对话要重复多次，师爷也只敢在心不耐烦，姜方却依旧不停问着。
时间拖得越长，姜方越忐忑，总怕其会不会有新的变数。
这是姜方最不愿意看到的。
姜方等的可是皇的褒奖，要么放弃选副将，要么让他会京都处理，总逃不了是两种可能。
这两种可能也是师爷给姜方分析的，说得头头是道，让姜方不信都不行。
终于盼星星盼月亮，姜方日思夜想的回信终于来了！
属下带回皇手谕的时候，姜方激动地心狂跳不止，差点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师爷也跟着提起心来，他对皇的回应同样好。
但他担心的和姜方完全不同。他只想知道是不是真的一切都如夜微澜所料。
姜方眼放光，匆忙打开折子，灼灼视线像是要把折子点着。
但是看着看着，姜方眼的光芒渐渐如同死灰。
看姜方的反应，师爷反而平静下来，那丝笑容又重新回到面。
眼看姜方已经处在暴怒的边缘，师爷也不说话。他很清楚，夜微澜的计划奏效了。
接下来师爷根本不用说什么，姜方会自觉跳进他早已布好的陷阱。
姜方看着折子，脸越来越黑，像是被五雷轰顶一般动弹不得。
折子的每一个字他都认得，但偏偏凑在一起他却怎么都看不懂。
姜方捏着折子的手越来越近，他头脑发昏，一腔怒气无处发泄，恨不能嚼碎一口银牙。
师爷看出事情不对劲，立刻躲到角落，免得又被伤及无辜。
姜方这人发起脾气来可不是一般人能扛住的，师爷绿豆大的小眼睛贼溜溜地转，盯着姜方的一举一动，哪怕有一点不对劲他都做好了逃跑的准备。
姜方此时却像是察觉不到周围的动静，他的全部注意力都在面前的折子。
折子寥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