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风箱脸上那狰狞的表情,陆明知道,他现在肯定非常埋怨自己的这位老同学。
但豆丁下一刻也算是给了解了围,“大家不要挤大家不要挤,事情多了谁都会忘,刚才红杏兄弟有段时间不也有些记不清楚嘛?不过也对,断云岭山巅确实有雪,但现在游戏里面天都还没亮,那么高的地方也没有火光,谁能看的真切?一时把这个跟侠隐村的景致混淆了,倒是也可以理解,大家都是出来讨生活的,还请诸位互相体谅一下,记不清楚的事情好说,反正当初已经在登记簿上写明白了,情况究竟如何,拿出来看一看,那是很清楚得嘛,你说是不是啊,老严?”
豆丁刚提起登记簿的时候,风箱脸上顿时一惊。
不光是他,这房间里的至尊人,除了豆丁他自己以外,求他人都吓得不轻,但表情貌似又各有不同。
但陆明和旁人的注意力都在豆丁和风箱身上,倒也没有多么在意,等到回过神来,所有人都恢复了之前的那张脸,再也看不出变化了。
其他人的调整能力强,做为当事人的风箱倒是也不逞多让,除了一开始略有惊恐以外,随后又……
右边嘴角向上挑了一下,好像还轻轻哼了一口气,看表情,似乎、似乎还有些喜悦?
这让陆明非常奇怪,按理说拿证据对他是相当不利的,光是淡然处之就已经非常不容易了,竟然还如此矫枉过正?
如果说是故作冷静,那陆明就必须承认风箱已经做到了处变不惊、演技自然的地步,是个人物。
但是,从之前他跟不服、跟红杏的对谈中看,风箱的道行似乎没有那么高。
这……难道说他还有底牌?
还不及细想,风箱就开了口,“这属于我们内部档案,不便外传。”
这话依然是拒绝,但语气跟刚才和红杏对喷时候的态度完全不一样,听上去就好像他全然不在乎,倒是有些像陆明和不服第一次见到他时候那种公式性得报工号时候那种感觉。
陆明会考虑这么多,但其他帮会的人可没有那种耐心,他们一听风箱不想给,立刻恢复成了刚才在门外的那种状态,唯一不同的是,门外他们围攻的是豆丁,而在这里已经换成了风箱。
老实说,这个东西跟豆丁其实没有多大关系,但他对自己同学被围攻还是很在意,在大家伙激动地准备跟风箱“贴身理论、以德服人”之前,他便拦在了风箱面前,扬声说道,“大家不要激动,不要激动!帮会确实有这样一项规定,这东西的确不便外传……”
连豆丁都这么说,大家就更激动了,但豆丁很快又说道,“不过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凡事都有个变通!在座的几位同事都是明事理的人,我相信我一定可以沟通出一个说法!不知道大家能不能信得过在下,如果信得过,便请先稍安勿躁,坐下喝些茶水,也不需要多少时间,最多二十多分钟,我豆丁一定会给大家一个交代!”
人这种生物,其实都很单纯,绝大多数情况下,你给他面子,他反过来也会回你一张笑脸。
豆丁绝对给足了陆明和其他小工会面子,他们自然也不会让豆丁为难,并且从刚才至尊几人的谈话态度来看,谁都看得出来豆丁身份也不低,既然他说了会“给说法”,大家随便再嚷嚷了几句之后,便也相继站到了一边。
见到大家如此配合——其实不配合才是蠢呢,豆丁也点点头像大家致意道谢,随后,应该是他对外私聊了几句,立刻便有两个姑娘从外面走进来,游戏就是游戏,方便,本来两手空空的人,瞬间就变戏法般得从四次元口袋掏出了一堆黑又硬……的茶几,斟上茶水后便重新退了出去。
椅子是好椅子,茶也是好茶,拉车帮商店卖茶叶的商人非常多,陆明平时见得多,自然知道价格不菲,但茶水虽好,此刻却没有任何人关注点在这上面,不闹确实不闹,但玩家们总不可能也不看吧。
陆明自然也在时时关注着在场至尊6人的一举一动,任何一个举手投足都可能折射出他们内心的心态。
但毕竟听不到他们具体说的是什么,光看表情和动作,那真是越看越糊涂。
豆丁从头到位都眉头紧锁,神情激动,但他时不时也会侧过身来给身后不明真相的喝茶群众点头,不敢说一定是报平安,但最起码没有表露出这事儿要完的样子;
至于风箱……他眼珠子一直都在转悠,飘忽不定,除了时不时稍稍皱下眉头——估计是有人提到了他,绝大多数时候都保持着一种轻松的表情,好像这事儿跟他一点儿关系没有一样;
风箱如此淡定,但黄金蛋炒饭脸上的表情那就丰富了不少,时而亢奋时而阴沉,时而对豆丁怒目而视,时儿又低着头耷拉着肩膀对啤酒鸭和提拉米苏俯首帖耳,陆明也不敢肯定蛋炒饭在这处戏里究竟是什么角色,但光看这个表现,他猜测……是个传声筒;
而在另一边,提拉米苏身旁的布丁就……太不稳重了,抿着嘴唇目光涣散,眼睛经常长时间放在一人身上,让人一眼就看穿现在究竟是谁在说话,表情更多的则是茫然、有时候也会露出明显的恐慌;脸上复杂,手上更复杂,她最多的动作时一手无力耷拉着自然垂下、另一只手搭着另一边肩膀,整条手臂横在胸前,陆明虽然没有学过心理学,但也知道这是女性一种下意识得自我保护,捏在另一边肩膀上的那只手握得越用力,就代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