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萧文轩说完后,穆凌落就跟宁德公主进了院落,徒留下萧文轩站在外头,大氅在风中掠起寂寥的弧度。
“阿落,你这样,二弟他会不会……”宁德公主望着院外的萧文轩甚是担忧,忍不住地问道。
“不会的。”穆凌落淡淡地回道,“二表哥的确需要一个人去敲醒他,你们都太过担心他了,反而忽略了他真正需要的。走吧,让他静一静,晚些我们再去看他!”
说罢,穆凌落大步流星地入了室内。
院内的丫鬟婆子们都熟悉宁德公主,自是也知道穆凌落,纷纷给她们见礼,又慌忙要去请钱柔,却被穆凌落抬手阻止:“不必了,我们自己进去就好。”
那丫鬟福了福身,朝着穆凌落与宁德公主道:“是,请随奴婢来。”说着,她在前头引路,边说道,“因着钱姑娘身体不好,所以每日里只能看看书,做做画之类的,现在这个时辰,姑娘还在房内看书。”
室内烧着地龙,所以方才在外行走的寒冷此时都消散了开来,摆放的花瓶里的梅花还娇艳欲滴的绽放着,显然是今日清晨刚刚换好的。
见到穆凌落的目光所在,那丫鬟连忙笑着回道:“这是二少爷每日里叫人送来的,说是院内开的最好看的。姑娘身体弱,都不怎么能见风,怕感了风寒,故而二少爷怕姑娘闷,每天都会送了来……”
“二表哥倒是有心。”穆凌落扬了扬嘴角,眸色沉沉道。
想必,这根本不是萧文轩派人送来的,而是他亲自摘了叫人转手送来的吧!
她们说话的声音惊醒了室内看书的钱柔,她一袭棉柔的软裙,看到来人后,连忙俯身规规矩矩地行礼。
宁德公主摆了摆手,笑道:“都说了不必行礼,怎么每次你都不听呢!都是一家人,哪里来的那么多的礼数!”
钱柔起了身子,柔柔回道:“这礼不可废的。”又朝着穆凌落福身,“郡君也来了。今日腊八节,外头的雪下得也很大呢!”
穆凌落扯了扯嘴角,“可不是,特别是早上那会,雪都落了有半尺厚,这会子还好些了,只是寒风却凛冽得很,就跟刀子一样,直往人身上扎。不过,亏得钱姑娘还记得今天是腊八,却还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我那候在院落外的二表哥呢?”
钱柔的面色一僵,垂下了脸来,勉强笑了笑:“他,他还在……”
“没有得到你的回应,他哪里敢走?”穆凌落在一侧坐下,自己给自己倒了杯热茶,觑了眼方才钱柔搁下的书,“般若经?没想到,钱姑娘竟也是个信佛之人?”
钱柔不知以前对自己尚且和善的穆凌落为何今日说话如此的咄咄逼人,让她有些不知所措。但她大概也猜出了缘由,她一意孤行地拒绝了萧文轩,掩住了眼不愿看他的付出,恐怕是叫穆凌落这个当表妹的恼怒了吧!
她苦涩一笑,抬起手轻轻抚了抚经书:“算是,佛祖悲悯,普度众生……这是王妃借给我看的。”
穆凌落扬了扬眉,抓了话题:“钱姑娘看得清?我的意思是,钱姑娘的眼睛可还好?”
钱柔微微地一愣,旋即笑道:“拖郡君的福,我好了很多。虽左眼不顶事,但右眼却还可视物。”
“那,姑娘还在自卑什么?”穆凌落目光如炬地望来。
钱柔闻言,面容骤然一白,她握了握手心,低声道:“郡君,郡君在说什么……”
“我在说什么,难道钱姑娘听不懂么?”穆凌落缓了缓口气,“我知道,钱姑娘现在左手不灵便,左眼也不大好,但诚然如姑娘所言,姑娘右眼无事,右手也很好,那姑娘为什么还要以这个理由为由拒绝我二表哥呢?其实,说真心话,我真的很钦佩钱姑娘,如此的坚韧如丝,坚强不拔。我也知道,我二表哥做了很多错事,他不该认不出来你与你妹妹的区别的,白白害你吃了那么多苦。甚至,他不该不顾你的意愿,打破你生活的寂静,强行把你带来京城,带来萧家。其实,今日若是换了是我,我或许也很难原谅他的,甚至可能会做得比你更决绝……”
“阿落……”宁德公主见穆凌落这越说越偏,连忙低声唤道。
钱柔微微愣神,望着穆凌落,咬了咬嘴角。
“但是,可能是因为他是我的二表哥,我没办法像对待旁人那样冷漠理智,私心里,我也是盼着他有情人终成眷属,幸福美满的。他为了你而癫狂,为了你犯了家规,为了你被处罚,甚至连命都不要。”穆凌落一句句道出萧文轩的真心,“他是真的爱你,也是真的伤了你。你想离开京城这个是非之地,想要远离他,我都能理解。只是,在此之前,你能照顾好你自己吗?满府的人都在为你担忧,我表哥他每日里想到你离开后可能遇到的危险而夜不成寐,我知道这有点挟情相挟的意思。但我今天只是来跟你很平常的说一说话,你能不能在此离开之前,好好地问问自己,了么?对于过往,你真的放下了吗?是不是,从此都不会后悔了?”
穆凌落微微地叹了口气,“你们这纠纠缠缠也有些日子了,但这世间有情人那般多,但真正能两情相悦的人何其少,而真正能两厢厮守地又何其少?你们在茫茫人海中相遇,又是前世在佛前修了多少年的缘……钱姑娘信佛,想必也了解些前世今生,缘分天定的道理的。我今日也不是来逼钱姑娘的,我只想让钱姑娘认真地考虑清楚,自己想要的到底是什么?若是钱姑娘不愿意,我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