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穆凌落入了内殿,就见韦才人已然是面色苍白,显是灰败之相了,方才她眼底的欢喜都消失殆尽,随即而来是对死亡的恐惧。
“到底怎么回事?方才不是还好好儿的么?”穆凌落上前去查看,面色微寒。
那接生婆心中一惊,又料想到她做这种事儿也不是头一回,又很快反应过来,回道:“才人她血崩了。郡君可能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场面,这血崩也不是能控制的,这说来就来,也没有办法的……”
穆凌落闻言,眸子微微地一沉,凑到韦才人跟前给她把脉,鼻尖嗅到淡淡的香气,她骤然扭头看向那接生婆,冷笑道:“你这是当本小姐是傻瓜么?把你身上的东西交出来!还有,谁叫你们给才人喂食藏红花的!你们这根本就是想谋杀。”
那接生婆心口一跳,眼眸闪了闪,扬声道:“奴婢不知道郡君在说什么,奴婢不过是照着郡君您的吩咐给才人喂了参汤,根本不知道什么藏红花,郡君就算是想推卸责任也不必诬赖奴婢……”
穆凌落突然站起,就去拉扯那接生婆的衣襟,接生婆被她的动作吓得浑身一抖,连忙拨开她的手,大喊道:“郡君,你要干什么,救命啊,救命啊,郡君要杀人啊……”
穆凌落被她推开,但却也拉开了那接生婆的衣襟,只见一个小小的香囊自她衣内掉落于地。
接生婆的声音很大,饶是内殿够大,却也传到了殿外,引来了皇后等人。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儿了?”皇后担心穆凌落受了委屈,只连忙赶了进来,后头还跟着宁德公主和德文帝等人。
穆凌落捡起地上的香囊,那香气越发的浓郁了,她晃了晃手中的香囊,指着那接生婆肃然道:“这也是你什么都不知道?这个香囊里装的可是麝香!你明知道今日要给韦才人接生,却还敢佩戴麝香香囊,居心叵测,意欲为何?”
说着,她就把手中的香囊砸向了接生婆。
那接生婆见得入内的德文帝,面色一白,任由香囊砸了她一脸,心中焦灼不已。
德文帝闻言,眸色微微地一沉。他身在宫廷,也是略懂些手段的,这麝香又活血之用,孕妇若是闻了,极为容易流产滑胎,若是给产妇用,就极为容易造成血崩。
他面色骤然一沉,厉声道:“真是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向朕的宫妃下手,究竟是何人指使你的,说!你若是不说,朕这里有的是办法叫你开口。”
接生婆咬了咬牙,,猛地磕了磕头,突然抬起头来,目光如刺般扎向了皇后,“启禀圣上,奴婢是受了皇后娘娘的指使,向韦才人下药,让她与小公主都死于非命!还请皇上明鉴……”
“住口。”宁德公主骤然打断了她的话,指着她就怒道:“老虔婆,你莫要血口喷人,我母后贤良淑德,堪称典范,如何会做出这般的事儿来。你最好老实交代!”
“是真的。”接生婆却紧咬不放,“韦才人今日去皇后娘娘宫中吃了掺和了催产药的糕点,这才会提前发作。皇后娘娘特地命了奴婢来给韦才人接生,甚至说过,若是生的皇子就母子皆亡,若是公主就去母留女。奴婢句句属实,毫无虚言,奴婢愿以死来明志!”说着,她骤然跃起,就朝着一侧的墙壁撞去。
只是,穆凌落一直都在关注她,见她竟然想以死来栽赃皇后,立刻就冲了上去,拉住了她的胳膊,随即一针扎在了她的麻穴上,那接生婆顿时就软倒在地了。
她似是难以相信,瞪大了眼看向了穆凌落:“你——”
“别着急。”穆凌落眸色森森,松开了她,转而看向了德文帝:“皇上,还请您明鉴。您与皇后娘娘夫妻多年,想必您最是了解她的为人的。”
若是叫这接生婆撞墙自尽了,到时就越发的加重了德文帝对皇后的怀疑了。
德文帝目光如炬地望向皇后,并不言语,视线却极具穿透力,直直地,似是要望入皇后的心底。“是吗?”
皇贵妃拨了拨手指,望了眼那在床上奄奄一息的韦才人,眼底似是流光闪现,她掩嘴惊道:“姐姐,我知道您爱着皇上,但太子已然是储君,你何必又做出这样儿的事儿来呢?哪怕是韦才人生的是皇子,却也无法撼动姐姐和太子的地位啊。而且,再如何说,他们都是皇上的血脉,您怎么……怎么忍心啊?我记得,以前惠才人生的皇子也早夭了,还有安答应……”
这一说,就提起了现场众多人关于宫中那些个早夭的公主皇子的记忆了。德文帝子嗣并不算丰厚,甚至可以说,与其他的帝王十几二十几个皇子公主的比起来是有些单薄的。
皇贵妃这是想把那些孩子的早逝都安到皇后的头上,这样一来,皇后如此的心狠手辣,德文帝哪里能容她,就算德文帝念着多年的夫妻情分能忍,前朝的众多官员却是容不得如此狠毒的皇后的。没有仁厚贤淑名头的皇后,难以服众,到时皇后被废不过是时间问题。
而皇后被废后,太子怕是也不能再得到那般多的支持了,到时定然现出颓势,朝中倒戈的官员定然不会在少数的。
皇贵妃这步棋早就开始在下了,不过今天是她收网的日子。
闻言,德文帝望向皇后的目光越发的讳莫如深了,他冷淡地道:“你有什么话说么?”
宁德公主却叫皇贵妃的话给惊得面色一白,连忙拦在了皇后跟前,叠声道:“父皇,不可能的。母后绝不是这种人,她最是温婉贤淑,绝对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