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宋烟和穆良等人上京,穆凌落与宿梓墨自然是留下来一道用了膳再走的。
宋烟本是还想问问穆凌落与宿梓墨的事儿的,但看他们两个感情笃定,她到嘴的话也就又吞了回去,只目送了两人离去。
穆凌落久别后又吃了宋烟做的家常饭菜,顿时觉得好似回到了从前。挥别了宋烟,穆凌落坐上了马车,手指微微弯曲,勾了勾宿梓墨的手指,低声道:“阿墨,谢谢你。”
谢谢你,把宋烟和穆良他们接入京城,把他们纳入他的保护范围里。
宿梓墨闻言,漆黑如星空的眼眸看向了她,良久,淡淡地道:“若是想谢我,那倒不如用些实际行动更能体现你的谢意。”
穆凌落一怔,实在没料到宿梓墨骤然会这般的说。她眨了眨眼,“那,咱们的宸王殿下想要我如何感谢你呢?”
宿梓墨眸色稍稍地一沉,仿似深海里的漩涡般,深邃而晦涩。“这样。”
这次他没做任何解释,直接就摁住了穆凌落的后脑勺,炙热的吻就落在了她微凉清甜的小嘴上。
他早就与穆凌落说过,不必与他言谢,他们本就是夫妻,是一体共生的,穆凌落却屡屡犯规。再来,他方才看穆凌落对吴三娘这个外人都这般的温声细语的,倒是叫他心里醋得慌。
宿梓墨其实一直都很霸道,他希望穆凌落的眼里心里只有自己,宋烟柳浩轩等人因着是她的亲人,他都能容忍,但是若是旁的外人,他却有些难以忍受的。
此时,想起方才穆凌落对吴三娘温柔体贴的模样,他这下嘴就稍稍地重了些。
穆凌落没想到宿梓墨竟然会这般的突袭,稍稍地怔愣后,就渐渐迷失在了他的深吻里。说起来,宿梓墨原本青涩得很,而时间和实践是最好的老师,叫他而今倒是成了个调情高手了。
待得到了柳国公府门口时,穆凌落都已然瘫成了软泥,直靠着宿梓墨喘息。她摸了摸有些火辣辣作疼的嘴角,斜睨了眼宿梓墨,懊恼道:“嘴巴都肿了,下次不要再如此了。”
宿梓墨揽着她,指骨微微青白,淡淡道:“再过几个月,我们就能成亲了。时间有点长了!”
宸王殿下觉得,这吃素的日子真是难捱,嘴里都快淡出鸟来了。
却还得顾及穆凌落的名声,连点儿过火的举动都不能,倒是叫宸王殿下糟心得很。
穆凌落这才下了马车,还没入府,就见一直候在门后的一个小厮冲了过来,着急道:“柳小姐,郡君,郡君……”
穆凌落闻言一愣,觉得这声音有些熟,却一时半会没想起,抬眼望去,就见得楼玉珏的小厮观言正立在她的跟前,以往傲娇的小厮如今正满面焦灼地望着她。“郡君,求您前!”
穆凌落如今因着楼玉珏的腿伤日渐好起来,倒是没再经常往那边跑,而今骤然见得观言,甚是吃惊。“怎么……”她看观言眼底满是焦虑,她也不好再追问了,只又把后头的话吞了下去,颔首道:“好,我们现在就过去吧!”
宿梓墨见是要去楼府,而且这看情况出事的是楼玉珏,这楼玉珏的小厮却来求穆凌落,倒是叫宿梓墨有些不悦。但穆凌落医术高明,且与楼玉珏又算是好友,可奈何宿梓墨还惦记着当初回京时穆凌落与楼玉珏共处一车时的情景,他自是不会叫穆凌落一人前去的。
“我与你一道去。”宿梓墨当即扬声道。
穆凌落点头,一行人又匆匆忙忙地往楼府而去。
此时,楼家真是可用愁云惨淡来形容。穆凌落来时还以为是楼玉珏出事了,但是待得入了楼府才知,真正出事的是楼玉竹。
此刻,楼玉竹面色发黑,唇色泛紫,一看便知是中了毒,原本仿似玉雕般的公子哥儿,而今却好似罗刹在世。
不过,楼玉珏也没好过,当时那汤他也是饮了一口的,故而他而今也是腹痛如绞,额头都是细细密密的汗珠。
但是,楼玉竹是在他院落里中的毒,而今最大的嫌疑就是他了。他现在腿脚渐好,在家中也是日渐锋芒,但楼家的继承人从很久前就定了是楼玉竹了,连教育都是朝着继承人方面发展的,毕竟楼家需要的是个健康的家主,而不是一个腿脚不灵便,且身子破败的继承人。
可现在楼玉珏被穆凌落治好了,这也就引人注目了,毕竟他才是楼家真正的嫡长子。以往楼家的家主之位都是优先嫡长子的,这是祖宗上传下来的规矩。就连楼商侯也是在考虑这个问题,但奈何前头还有个优秀的楼玉竹,那若是楼玉珏要想得到这偌大的商侯府,就务必要先让这个优秀的弟弟没了。现在楼玉竹又刚巧中毒,可不就是惹人怀疑了。就连他也中了点轻微的毒,也只让旁人觉得他是想摘清自己的嫌疑。
楼玉珏方才叫楼董氏闹腾了一番,已然是疲惫至极。他看到穆凌落跟宿梓墨前来,勉强地笑了笑,倒是也没责备观言的自作主张,“王爷,阿落姑娘,你们来了。又要劳烦你们了,还请你们帮我先看看玉竹,他现在情况有些危急……”
方才他们已然先请了旁的大夫,但他们都只叫他们准备后事,而今楼董氏都要疯了。
楼玉珏原本并不是多待见楼玉竹,但是看到他如今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模样,却又叫他心里悲凉得厉害。他还记得,很久以前,他们还小的时候哥长哥哥短地跟在他后面,就像是个小尾巴一般,甩也甩不掉。
就连他后头他摔断了腿,楼玉竹也陪在他的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