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凌落是如何也没料到会被宿梓墨偷亲的,等到她晕乎乎的下车的时候,她依稀还记得那刻彼此呼吸纠缠的亲密,以及宿梓墨眼底的星光。
她掩了掩嘴角,没叫旁人看到,这红艳艳的唇,只要是有心人见了,就该是怎么回事儿了。她虽说与宿梓墨早已有夫妻之实,但在外人的眼中,他们到底没成亲。这若是婚前不规矩了,叫人瞧见又该说些乱七八糟的了。
故而,柳浩轩跟前的明其过来传达柳浩轩的担忧时,穆凌落都只垂着眼眸,低声地应道:“你且回去跟哥哥说,我没事儿,不过是去宫中量个尺寸,他莫要担忧。”
到底没提皇贵妃想往她跟前塞教习嬷嬷的事,左右这教习嬷嬷没放着跟她回来,穆凌落也就当听听。但心里却也记住了皇贵妃的这份“情”了。
明其得了话,这便退了下去,只是到底觉得穆凌落遮嘴的行为有些奇怪,却也没当回事。
翌日。
穆凌落才刚慵懒地梳妆完毕,就见前头柳罗氏过来了,进来就急急忙忙地道:“阿落,你可起来了,前头桑家来人了,指名道姓说要见你。”
穆凌落闻言,不由挑了挑眉,哈欠都才打了一半,她缓缓地抬起眼来,歪了歪头道:“桑家?桑阁老府中的?”
“是的啊,京城里有几个桑家。不过这次来的不是她们府中的大夫人,而是二房的夫人,说是奉了桑阁老的命令前来的。她也没说是什么事儿,但你昨儿个不是才砸了人家的门么,我这不是怕……”柳罗氏拧了拧帕子,生怕这上门是来问罪的。
毕竟再如何,都是京中的世家,有点矛盾私下解决就好,这贸贸然地砸了人家的大门,行为如此的泼辣,到底就叫人恼怒的。
穆凌落抬手扶了扶头上的金簪,慢慢地道:“怕什么?二婶,要知道,咱们并没有错的。是他们桑家欺人太甚,我们不过是砸了人家的门,还没问她们要损失,就已然是仁至义尽了。走,我就且去看看,她们桑家这三番四次地上门来,到底是意欲为何!”
说着,穆凌落又抚了抚衣角,起了身,抬头挺胸地就往前厅而去。
柳罗氏闻言,拍了拍头,“我也知晓。我本也是这般想的,只是,你怕是不知道桑阁老在京中颇有威望,再来,你爹怕是也不想得罪了桑家。我是恐夏氏添油加醋,到时让你爹恶了你!”
“我知道二婶的好意,但您应该也明白,我与父亲向来是气场不和的,倒是没必要考虑这些有的没的。”穆凌落淡淡笑道。
她其实也知道柳罗氏的心态,而今夏莲在柳敬存的心中又开始死灰复燃了,又出了佛堂,且她儿子柳凌华也归来了,自然也就腰杆子直了,想要再重新抓回了这管家大权。柳罗氏现在这地位就尴尬了,现在柳罗氏靠的就是她与她哥哥。而柳罗氏担忧的就是,若是柳敬存对她跟柳浩轩起了恼怒,到时一怒之下想替夏莲夺回这管家权。
穆凌落是要出嫁的,而柳罗氏就不同了,她是没办法抽身的,特别是品尝了这管家权力的美味后,她更是舍不得放手了。不然,她也不会舍出了颜面一直讨好穆凌落。
柳罗氏听着,只扯了扯嘴角,心里却开始盘算起柳浩轩的婚事了。雅双郡主性子憨厚可亲,她也是见过的,若是有穆凌落支持着她,到时雅郡主若是真能嫁入柳国公府,这管家权自是要交给嫡子媳妇的,她指不定就能分一杯羹了。
正厅里,桑家二夫人饮了口茶,朝着坐在上首的夏莲矜持地笑了笑,“我家公爹只说,让我来见柳大小姐,这些自也是给柳大小姐的。”
夏莲望了眼摆满了整个大厅的漆木箱子,勉强扬了扬嘴角,见套不出什么话,她心有不甘,“我家阿落脾气暴躁,我听说她去你们府中大闹,也是吓了一跳。都是我这个当母亲的没教导好她,叫她出去惹了祸事,这厢就先给夫人陪个不是……”
桑二夫人闻言,目光奇特地望了望夏莲、
只是她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得一道清脆如黄鹂的声音骤然自门口响起:“母亲这话是什么意思?此事本就是他们桑家的错,怎么到了母亲这儿,怎么好像罪魁祸首就成了我了?倒是叫我费解得很哪!”
说话间,桑二夫人抬眼望去,就见一个身材高挑,气质高华的少女背光而入,身上锦缎上的银色丝线都在微光中泛着淡淡的金芒。不过,最叫她惊讶的,莫过于女子绝色倾城的容颜,却是如当年的荣华郡主如出一辙。
穆凌落缓缓迈入了厅内,“我曾听说过一句话,这人穷志不穷。而今咱们明明占理,母亲却偏生要灭自己的威风长他人气焰是个什么意思?外祖母常说,这当家做主的主母不怕出身卑微的,就怕这定位不准的,而今想来,倒是这个道理。”
她虽没明说,这话里的意思却很明显,不过是说夏莲出身低微,当不起当家主母。
夏莲是庶女出身,京中多数人都知,自是也有人看不上她的做派,却也有人与她攀附。但,以往别人背地里说是一回事,而今叫穆凌落这个小辈在外人面前揭破,夏莲简直就是颜面无光。
夏莲脸都给气成了青白交加,身侧的手紧紧握起,青筋暴起,却又生生忍住,保持住了在外人跟前当家主母的风度,只咬牙吐出了二字,“慎言!”
穆凌落却似是根本没听到,只转头看向了端坐一侧的桑二夫人,浅浅笑着福了福身,“这位想必就是桑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