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茹茹抬眼望着宿梓墨的背影,见得他伟岸的身影与穆凌落一道儿消失在了门边,泪水不由大颗大颗的落下,心中更是又气又恨。
“天哪,我早听说过这福寿郡君是个嚣张跋扈的,听说成国公府的白碧莹都是被她害了的,没成想她今日竟然还当着我们的面敢如此的放肆,以权势压人!不行,我回去一定要好好儿告诉祖父,叫他掺宸王跟福寿郡君一本,不然,今后咱们京中的风气不得叫他们带坏了?风骨啊,我们可是名门之后,断断不能叫他们折了风骨!”旁边桑家的姑娘恼恨地跳脚怒道,“而且,方才她竟然还给大姐脸色看,这不是打我们桑家的脸么?大姐,我们可断断不能饶了她!”
桑蚕握紧了手,半晌,才冷冷地应了声,“此话有理,咱们可得谨记咱们的身份。我们是清流之家,断不能因勋贵而折腰!”
得了桑蚕的认同,那姑娘甚是欢喜,又安慰了秦茹茹几句,几人这才匆匆离去。
而这厢,穆凌落与宿梓墨上了车,拍了拍身上莫须有的灰尘,淡淡道:“没成想这出来一趟,还能遇上这样儿的事儿。不过,阿墨你竟然还有这样的表妹,实在是叫我吃惊得很。”
宿梓墨握了握她的手,垂着眸子,低声道:“叫你吃了委屈,是我的不是。我没曾想,她竟会这样儿晦气。我本是顾虑着,恐因我的关系而牵扯到母后跟皇兄……”
不然以他的脾气哪里会忍!
“那你方才为何公然在桑家人跟前这样儿说,这不是功亏一篑么?且,我听说桑阁老深得圣上喜欢的!”穆凌落一听,不由忙挺直了背脊,着急地望来。
“你莫担心,桑阁老倒不算是不识大体的人,他能在朝中立足多年,自有他的处事原则。我往日里顾及是一回事,但是,若是闹得太过,我自是不会容下!方才,我若是不扯破了脸,岂不是叫她污了你的名声?再来,她怕是想赖到我身上来,我撕破了脸,倒是叫她没了这退路了。”宿梓墨淡淡地道。
“你……”穆凌落愣了愣,随即,她撇了撇嘴,叹了口气道:“我就不理解了,你这也是为她打算,以她的身份哪里嫁得入高门,哪怕是因着你的关系被人看中,怕是也难以叫人看重,这日后的日子长着呢,高门的媳妇儿可不是那样儿好做的。她既没显赫的身份,又没聪明的脑子,这不是任人拿捏的么?”
照穆凌落来说,这选个清流寒门子弟,对她是最好的归宿了。
可偏生,这秦茹茹是个有大野心的人,旁的人都得误了她。
“随她如何,话我已然撂下了。”宿梓墨懒得理会这不相干的人,若不是为了皇后太子,他都懒得跟秦家有牵扯,他勾了勾她的手指。
穆凌落被他闹得有些痒,不由缩了缩手,却叫他摁住了,双手十指交握,缠绵得很,她不自在地撇开了脸,想起方才那白衣倨傲的姑娘,好奇地问道:“方才与我说话的那个,是桑家的谁啊?我瞅着,倒是个傲气的。”
宿梓墨想了想,蹙了蹙眉头,道:“你说顶撞你的那个?那是桑家大房的姑娘,叫什么桑……桑蚕,对,与你哥哥曾经定过亲的。当年郡主看重桑阁老家的门风,这才特地给你哥哥定下的,只是后来却是退亲了。”
穆凌落之前问过柳浩轩,奈何他却不肯言明其中缘由,倒是叫穆凌落心里头很是着急。此时,见得宿梓墨提起,仿佛是知道些内情,不由连忙问道:“听你那般说,桑阁老是个极重规矩的人,君子重诺,为何桑阁老会同意退亲?”
宿梓墨见她目光亮晶晶的望着自己,心口一软,回道:“当初,太子选妃时,桑蚕年纪还小,那桑家倒是没起别的心思。直到,皇子年长开始选妃后,刚巧你哥哥那会子过得稀里糊涂的,桑蚕又在京城声名鹊起,人人都道桑蚕是被误了。而后来,没过多久,你哥哥与桑家就退亲了,具体情况我倒是不清楚,只是这亲却是你哥哥亲自退的,其中似是有些隐情。只是,饶是退亲了,但桑蚕却没叫人选上,再来如今也没定上亲,毕竟是叫人退过亲的,这名声到底不大好听,又年纪长了。”
其实,京中的大家夫人们都是人精,当初柳浩轩在外头没个正经的,但到底还是没眠花宿柳的,可没个作为,到底是叫人心疼桑蚕。但是,大家都知道,柳浩轩对桑家这门亲事是极为看重的,这后头柳浩轩如何会无缘无故地退亲,而这甫一退亲,这桑蚕立刻就递了帖子去拜见皇后,那会儿可正巧是选皇妃的关键时候,聪明的人可都琢磨出味儿了。再加上后头柳浩轩就开始花天酒地的,这同情的风向就转向了柳浩轩了。
有了这样儿的名声,且敏王妃又是个在京中交际极好的人物,京中权贵间的关系又错综复杂,哪里会有显赫的家族会去求娶桑蚕这样儿的人物。饶是她把名声涂得再好,却还是能叫人看到里头的不堪的。
而今,桑蚕都已然满了十八岁,却还没说亲,说是不急,肯定是骗人的。桑蚕的母亲都要急白头了,这会子已然开始后悔当初为何要退了与柳浩轩的亲了,特别说看到柳浩轩现在出息了。
宿梓墨说得详细,穆凌落也大概听出来了个所以然来,她哥哥当年想必也是极为喜欢桑蚕的,而他贸然会退亲,想必是有原因的。而他主动提出退亲,桑阁老怕是也会恼怒,自家好好儿的孙女叫人毁了名声。
“如此想来,当初我哥哥想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