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当先穆凌落就先随郑氏去见见那传说中的钱柔了,而宿梓墨因是男子,就先避嫌了,只打定了主意不走,在这等着穆凌落一道儿去永安王府,这倒是叫敏王妃侧目。
敏王妃以往是知道宿梓墨喜欢穆凌落,却不曾想,这宿梓墨竟是这样儿厚脸皮的,连提亲他都要跟着,这时时刻刻的黏着,就叫王妃大人觉得腻歪了。
但年轻人的事儿,她也说不清楚,只能随他们的便了。
而那钱柔醒来后,发现在一个陌生的环境,熏着香的金边祥云罗帐,黑玛瑙串成的珠帘,精致的花瓶等等,这里的装饰竟是比她曾经的钱家还要精美华贵上几分,她心里不由有些恐慌,这就好比当初她叫自己妹妹钱兰下药闷住了,岔气儿,结果等她醒来却发现自己竟在棺材里一般。她有些恐惧地缩了缩身子,但又想起昏迷前那状似癫狂的萧文轩,也就反应过来,这大概是他带她来的。
“小姐,您醒了?先喝点糖水儿润润嗓子吧!”一侧连忙有丫鬟殷勤地凑上来。
钱柔只有一只眼睛看得清人,见得一个漂亮的丫鬟上前来,温声软语的,她定了定神,柔声道:“谢谢……”她喉间干涩,喝了几口甜甜的糖水,这才缓过来。
她舔了舔嘴角,因着她后来过得日子艰苦,倒是许久不曾喝过这样儿好喝的糖水了。“这里是哪儿?”
“这是敏王府,您是我们二少爷带回来的。姑娘若是有个什么吩咐,尽管吩咐奴婢就可。”那丫鬟福了福身,恭敬地回道。
正在这时,就听得外头有丫鬟传话,说是前头夫人公主她们过来了。
郑氏等人一入内,就见得一个躺在床上的眉目温婉,容色秀美的姑娘,她的确与钱兰长得一模一样儿,说是唯一的不同,大概是她的眼神,以及她周身温和的气质了。
钱兰总是透着一股子尖锐刻薄,就像是锥子,迫使人不得不避其锋芒,而钱柔却像是大海般浩瀚,似是能包容所有,哪怕是经过无数的磨难,她的脸上也添了风霜,但她的眉眼间却依旧没有丝毫的软弱,倒是多了些坚强与淡然。
穆凌落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下一番,不得不说,这钱柔与钱兰若是抛开了样貌,真的是完全两个人,气质迥然的两人,也不知当初钱轩又是如何的对这些异样视而不见的。
穆凌落跟钱兰是一点儿都不合的,大概是第一眼就是彼此相斥的,但看到这真正的钱柔,虽是小家碧玉,但却叫穆凌落心生好感。
那钱柔看到进来的三个衣着华贵,容颜绝丽的女子,稍稍一愣,连忙回过神来,慌忙就要下床来行礼,却叫郑氏给摁住,“这孩子,你身子还没好呢!先躺着,莫要着急!”
诚然如穆凌落,郑氏何尝不是一眼儿就看出了彼此的不同,如此倒是叫她感叹了一句。当初若是这进门的是这钱柔,这些事儿也不会发生,她在宅门里这么多年,看人倒是还有些本事的,这钱柔一看就是个好的,与前头那个简直就是天壤之别的。
“夫人……”钱柔心里有些忐忑。
“莫要担忧,我这刚叫人给你收拾院子去了,今后你就安生地住在我们王府内。至于我那臭小子,我虽是个做母亲,但我也不会逼迫你如何,你若是肯与他过一辈子自是最好,他欠你良多,我们王府都会弥补与你,你就会是他唯一的正妻。”郑氏拍了拍她的手,“若是不肯,我就认下你当干女儿,今后你想要如何,只要与我说一声,我们王府都会为你去做。若是你有心上人……我们也会给你备下厚嫁妆,风风光光地把你嫁出去的,给你撑腰。”
郑氏说着,这心里就有些心酸。她自是盼着钱柔跟自家儿子好的,只是人家姑娘为了自家儿子吃了那么多苦,现在她哪里好迫使她嫁给自己儿子。且钱柔又是个没人疼的孩子,性子温柔,就叫郑氏更多疼了几分。
钱柔没想到郑氏竟是个这样儿明事理又温和的人,与她想象中的高门贵妇完全不同,就叫她这眼眶都红了。她垂着眼眸,咬了咬牙,低声道:“我,我不愿意的。”
郑氏闻言一愣,虽然她话是如此说,但到底没想到钱柔竟是拒绝得如此彻底。私心里,她还是盼着这个温柔善解人意的姑娘能跟自家儿子好好过日子的。
“多谢您的器重,只是,钱柔还是更喜欢于过草野的日子。”钱柔温温柔柔地一笑。
她其实早就打定主意,她这辈子都不会再嫁人了,只这样儿安心地给孩子们教教书也好。
穆凌落在一侧望着,突然轻声问道:“钱姑娘,您是怕让您的妹妹吃了委屈么?”
钱柔一愣,抬眼看向旁边立着的这眉眼如画的姑娘,没成想竟叫她一眼说透了自己的心思。“你……”
这也是她拒绝的其中原因之一。钱兰为了嫁入这王府不但害死自己这个孪生姐姐,她不想因着自己,叫她难受了。虽然她曾经也恨过,恼过,为什么钱兰跟她的父母要如此,但时间久了,她却觉得那些事儿也随着时光而消逝了。她感激父母赠予她的生命,感谢他们抚养她成长,而今她已然没有什么好怨恨的了。
既然钱兰已经嫁给了萧文轩,无论她曾经如何的倾心这个男人,她都不想破坏他们的感情。
郑氏恍然大悟,瞬间明白了过来,“你莫要担心,你妹妹跟你父母都回江南了。文轩当年的婚书上,写着的是你的名字,这婚事自也是属于你的。”
钱柔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