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长者赐,不敢辞。
穆凌落恭恭敬敬地接过,捧在了手心,摸着光滑的金刚菩提佛珠,也知这是管氏对她看重,“多谢舅母。”
管氏见她落落大方,虽然是小家出身,身上却没那些个小家子气,心里也高兴。此时,她只擦了擦眼角,对敏王妃道:“这边请。这两日娘都没曾休息好,这会儿媳妇儿拦了她,让她先休息会,在正厅里等候伯母了。不然,她是定然要出来迎伯母的。”
萧家大房跟二房的关系向来很好,敏王妃跟荣伯公夫人妯娌间更是没什么隔阂,一来是敏王妃是个手段凌厉,性情利落之人,二来荣伯公夫人也向来没那些个花花肠子,两人倒是相处得融洽,比之三房更是亲密不少。
此刻,听得荣伯公夫人身子不大妥当,敏王妃也知是何事,点了点头道:“好在还有你在,能照应着她。她这白发人送了黑发人,本来心里就不大好受了,现在雪哥儿也……也真是难为她了。”
荣伯公夫人一生有两子一女,大儿子萧明泽夫妇早年死于那场夺嫡之争,生生让荣伯公夫妇白发人送了黑发人,徒留下了萧雪衣这一个孩子了。
几人说话间,就已然到了正厅。
荣伯公夫人比敏王妃小三四岁,但却看着比敏王妃还见老些,慈眉善目,和蔼可亲,虽年岁已大,但眉眼间还可看出她当年的风华,哪怕是迟暮,却依然是个美人。一身的五鼠捧福纹寿字衣,额头勒着宝石,端坐在上首,面色微微有点疲惫,眉眼间是遮挡不住的忧愁,可能也跟她早年丧子有关。
她见得进来的敏王妃,连忙站了起来,迎了上去,道:“大嫂,您来了。快坐……”
但可能是坐久了,她起身都有些踉跄,还是由丫鬟扶了一把。敏王妃没曾想多年不见这妯娌,再见时,荣伯公夫人竟然眼角细纹遍布了,她不由惊了惊,特别是看荣伯公夫人腿脚都没以前利索,不由怔愣住了,她牵住了荣伯公夫人的手,触手是一片冰凉,她眉头一蹙,扭头就看向扶着荣伯公夫人的丫鬟,“怎么照顾你家主子的,手这般冰凉,也不知道给你主子煨个汤婆子跟手炉子么?”
那丫鬟脸一白,眼眸转了转,就要跪下请罪。
荣伯公夫人摇了摇头,勉强笑道:“不碍事,是我自己懒得用。”
“咱们年纪大了,这该用的还是得用上的。这身子可是咱们自己的,都得好生地护着的。你莫非不想看看雪哥儿以后成亲生子,抱抱曾孙儿么?”敏王妃也知荣伯公夫人是太忙,心里藏着事,又忧心萧雪衣,这才亏待了自己。
荣伯公夫人闻言,怔了怔,“我倒是也想啊……只是……”
只是,她****思念长子,现在孙子身子更是不好,她这心里头****就跟有火在煎熬着一般,日子难过啊!
“娘,哪怕是为了我们,您也得保重身子啊!”管氏最近也是忽略了,她连忙说道,又吩咐旁边的丫鬟去弄个汤婆子过来给荣伯公夫人暖暖手,眼眸犀利地扫过跟在荣伯公夫人身边的丫鬟一眼。
只是到底现在有客人在,且还是长辈,她也就不好发落。主子没吩咐,一个丫鬟竟是连这点规矩都不懂么?看来,是这丫鬟自己贪懒给忘了。这丫头的心思,管氏也不是不知道,仗着是荣伯公夫人身边的大丫鬟,往日里总往雪衣跟前凑,这心野了。往日里还能安安心心地照顾着荣伯公夫人,现在却存了别的心思,自然也就没了之前的尽心了。
管氏早想发落了她,只是后来赶上萧雪衣的事儿,倒是一直没腾出手。
敏王妃也望了眼那丫鬟,淡淡道:“这是弟妹身边的大丫鬟?”
荣伯公夫人点了点头,“是,叫依云。跟了我这老婆子六七年了,也难为她了。”
敏王妃望了眼这低眉垂眼的依云,扯了扯嘴角,转而对荣伯公夫人道:“方才,我观你的腿脚,似是有些不适?可是路途遥远,回京时伤了哪儿?”
荣伯公夫人摇了摇头,“倒不是,是我年岁大了。这外头不必京中,寒气重,老毛病了,这每逢换季的时候,就有些疼,大夫说是老寒腿。”
“老寒腿?”敏王妃一愣。这京中也有人得,这年纪大了都会有,但却不好治,可以说,这根本就治不好,只能保一保。但这老寒腿疼起来,也是要命的。难怪方才看她面色这般差,她这身子骨竟然坏成这样儿了!
“你啊你,你怎么就不好好儿看顾自己呢!”敏王妃听着真是又着急又心疼,这个弟妹虽然温吞了些,但却跟她性子合拍。突然,她想起穆凌落来,连忙朝着立在后方的穆凌落招了招手,“阿落,你过来。来见过你二外祖母,你且看看,这老寒腿可有医治的办法?”
说着,她就眼眸满是期盼地望着穆凌落。
穆凌落上前见了礼,自是得了荣伯公夫人的赞和礼。这老寒腿,是比较老旧的说法,用更直白的话语来形容,那就是关节风湿病。倒也不是大病,就是疼起来很要命。在现代完善的医学系统里,倒不是不能治好,只是要保。而在于这医学匮乏的古代,这倒是要随了一身的病。
穆凌落倒是知道一个办法。
“阿落有是有法子,但却不能说是完全能治好,毕竟咱们这京城的天气到底有些湿冷,但至少能够缓解二外祖母的疼痛。不过,按照我的办法,长此以往,效果还是显著的。只是,二外祖母要得听我的,莫要自己不把自己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