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见得那内侍急匆匆的模样,不由停下了脚步,淡淡地挑了挑眉,道:“怎生这般的匆忙?有何事吗?”
那内侍连忙行了礼,这才望了眼皇后,恭恭敬敬地回道:“回皇后娘娘的话,是、是大公主过来寻您了。”
“大公主?”皇后不由一怔。
大公主并不是皇后所生,而是已逝的德妃所生,因着是宫里出生的第一个公主,再加上皇上也是个喜爱女孩儿的,故而,一直以来,大公主都很得皇上疼爱的。大公主嫁的也算极好,是贤国公府的世子,贤国公府是京中的名贵世家,底蕴甚是足,当时也是德文帝挑了许久后,这才挑中的。
只是,婚后起初还好,但相处得久了,夫妻之间就会有些小摩擦,而大公主是个霸道惯了的人,这问题自然而然也就出来了。这个世道的男子或多或少都有些大男子主义,而大公主也是个性情强硬的人,这一来二往,本来还算恩爱的两夫妻,顿时就如那水火般不相容了。
后来贤国公府世子外出任,大公主虽然跟了过去,但两人似是还是处得不大愉快。前阵子,这贤国公府世子刚任期满,在贤国公的请求下,被德文帝召回了京城。
“是的,大公主现在在梧桐宫内等候您。”那内侍回道。
如妃也不由蹙了蹙眉头,“大公主不是应该还在回京的路途上吗?臣妾听说,皇上才刚下调令不久,按理说也不该这般快的回来。莫不是大公主提前归来,若是这般……想来是跟大驸马闹得不大愉快了!”
宁德公主对这个自小就享尽宠爱,性情极其霸道刁钻的大皇姐倒是没什么好感,此时只抿了抿红唇,并不多言。
皇后只颔首道:“我们先回宫吧!”
到底大公主还是记在她名下的公主,她总归是要见一见的。
穆凌落跟在后头,挨着宁德公主走,闻言,不由奇怪地问道:“大公主是个什么样儿的人啊?”
宁德公主微微地抿唇,只朝着她低声道:“你以后避着她点,大皇姐不是那般好相与的人的,她说什么你也莫要跟她计较。”
穆凌落闻言,顿时也就了解了个七八分,只轻轻道:“嗯,多谢大表嫂提醒。”
一行人回到梧桐宫,还不曾入殿,就听得里头传来了女子的娇斥声,显然是在呵斥皇后宫内的宫女,听声音便知是大公主了。
这梧桐宫到底是皇后的宫殿,这宫人自是皇后调。教好的,也都是代表着皇后的颜面,大公主此般行为,可不就是驳了皇后的面子,着实让人觉得反感了。
皇后眸色微微一沉,缓缓地走了进去,正好一个宫女耷拉着脑袋退了出来,见得皇后忙跪地行礼。
大公主听得呼声,得知皇后回来了,立刻就站起了身来,转过身来。
穆凌落这才看清了这大公主,穿着水红色苏锦罗裙,裙摆上绣着大朵大朵的牡丹,她有着一双丹凤眼,面容极为的明艳,只是初初看去,倒是让人觉得有些盛气凌人。
皇后走上前来,“宁珍怎生回京了?你的驸马呢,可也归来了?”
宁珍是大公主的封号。
宁珍公主只恼恨地跺了跺脚,方才离得远倒是不曾看清,此时,穆凌落才注意到,她眼眶微微红肿,脸上还有着一个略微鲜红的掌印。
宁珍公主恼怒地回道:“母后莫要跟儿臣提那人了,儿臣……儿臣要与他和离。”
皇后闻言,不禁皱眉道:“怎么了?你们过去时,不是处得好好儿的吗?怎生回来后就闹成这样儿了?你的脸是怎么回事?”
不提还好,一提此事,宁珍公主就满心的委屈,泪水也纷纷落了下来,如那细雨般掉落,她扑到皇后跟前,就抱住皇后的大腿,“母后,儿臣自小就知道,您是虽然不是儿臣的亲生母亲,可您却是最疼儿臣的。父皇他打儿臣,他都不疼儿臣了……母后,您就同父皇说一说,儿臣要和离,儿臣再也不要跟那个窝囊废过日子了!母后,您就疼疼儿臣吧!”
“到底是怎么回事?”皇后被她抱得一个踉跄,若不是如妃和穆凌落扶着,她险些都要跌倒,此刻只蹙眉追问道:“好好儿的要和离,你总归要个理由的啊!”
宁珍公主咬了咬牙,道:“儿臣不想跟他过了,母后您就让父皇下旨吧!”
“胡闹!你虽然是公主,可你也是个女子,哪里有让你父皇下旨休夫的!”皇后却觉得这事情没那般简单,“你若是不说清楚,我也无能为力的。”
宁珍公主虽然任性,可现在看她这般坚决,肯定是有原因的,这才会要求和离。她若是不说,皇后哪里会,这毕竟是个吃力不讨好的事儿。且德文帝都扇了宁珍公主一耳光,显然是很恼怒,而若是那贤国公府世子对宁珍公主不敬,那德文帝肯定不会打宁珍公主了,显然宁珍公主还没说实话。
宁珍公主咬了咬唇角,“是他不肯跟我过了,他竟然背地里纳了个贱妾,而且还怀了身孕。他竟然敢背着我做这些,我便把那贱人给整治了一番,断了他们黄家的香火。他竟还跟我计较,就他那样儿的窝囊废,也配跟我不敬!”
闻言,皇后不由怔住了,“你……”
宁珍公主嫁入贤国公府已然八年有余,一直都不曾有孕。起初她跟德文帝都很是奇怪,后来才从贤国公夫人的口中得知,原来宁珍公主不让贤国公世子同房,只因着贤国公世子在婚前有两个侍妾,虽然后头送走了,却埋下了隐患。再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