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凌落让宿梓墨在里头等候了,自己亲自出来待客,只是见得来人,她不禁愣了愣,那是一位容色秀美,清新可人的姑娘,满面傲气,眼尾微微地翘起,漂亮的柳叶眉上挑,眉眼瞧着就有些刻薄了。她穿着当下最流行的烟波纱的长裙,上面绣着艳丽的牡丹花,大朵大朵的,甚是美丽,衬得她的容颜也越发的娇艳。
穆凌落倒是不认识她,见得她竟以自己的姐妹自称,不由觉得甚是奇怪。此时,她走上前来,浅笑问道:“这位小姐……您是来寻我的吗?”
柳欢媛坐在一侧,连忙道:“是啊,就是她的,大姐姐。她说她是您的姐妹!”
因着连翘去端茶了,这厅内也就只有她们三人,柳欢媛有些不大敢亲近萧蝶舞,只远远地坐着了。
萧蝶舞闻言,抬起头来,望见穆凌落精致绝色的面容,不禁挑起了眉头,眼底掠过一抹不悦。古有盛装会美人之说,女子对于容貌胜过自己的女子总归抱有一种敌意或者是一种欣赏的态度,这都是因人而异的。而显然,萧蝶舞就属于前一种了。
至少来之前,萧蝶舞也听说了穆凌落的名头,甚至是也有人夸赞穆凌落长得颇为美丽,与荣华郡主长得极为的相像,而荣华郡主沉鱼落雁的容颜自是京中的盛话的。不过,萧蝶舞向来自诩美貌,又有才学,且又有个姑姑当皇后,虽然不是亲姑姑,但到底是同出一宗的,她在京中贵女圈中也因此颇为得脸的。
萧蝶舞从没见过荣华郡主,自是不把那些个流言放在耳中的,再来,穆凌落就算再如何,也是个农女出身的,这野鸡就算是飞上了枝头也是成不了真凤凰的,那骨子里的卑贱那是如何也洗不掉的。故而,在萧蝶舞知道穆凌落竟然得了比自己还尊贵的封号后,这心里头的气自是不必提的。
穆凌落是个什么东西,她可是萧家金尊玉贵的小公主,萧家这一代里可只有她这么一个姑娘,穆凌落不过是外嫁女子,柳家的人,也配跟她比,也配比她站得更高。萧蝶舞甚至是想跑去宫中当面质问皇后,皇后到底是萧家人还是柳家人,对个柳家的姑娘这般好,给她当郡君,给自己却是个县主,这都是什么意思?让穆凌落这么个玩意儿站在自己头顶上去?
本来萧蝶舞一直都想见识下穆凌落,因着她出自的是三房,严格来说,两人也是有些个亲戚关系,可萧蝶舞在外头可不承认的,跟个农女摆在一起,岂不是抹黑了她的身份?故而,萧蝶舞认为,穆凌落既然想巴着萧家占便宜,那自然也得来萧家三房走走亲戚,拜见下她的爹娘,到时她也好见识下。
可是,穆凌落回京也有个把月了,别提拜见的事儿了,根本连脚都没踏进过萧家三房的大门。萧家三房自是觉得是被侮辱了,既然穆凌落不来,萧蝶舞今儿个也是憋足了气,这就亲自登门来了。
此时,听得穆凌落的问话,显然是不认得自己,萧蝶舞冷冷一笑,“当真是好大的忘性,这沾了我们萧家的光,却连我们萧家的人都认不全啊!这都不害臊的吗?”
穆凌落本是好意相问,此言就好比被迎面兜头泼了一盆子的冷水,穆凌落面上一直扬起的笑容顿时就收敛了起来,别人来者不善,她也用不着笑脸相迎,这不是给自己下脸子吗?
穆凌落见此,也就没了开始的热络,只自己寻着位置坐下,淡淡道:“姑娘莫不是特意上门来挑衅的吗?恕我眼拙,实在不识得姑娘了。”
其实穆凌落从她方才的话语中也猜出了她的身份,她自诩是萧家人,而萧家据她所知,这一代里,也就只有三房有一位姑娘,名字叫做萧蝶舞,因着是皇后的娘家人,被封了爵位,是为欣然县主。
而皇后甚至是敏王妃等人都对她不大感冒,往日里在她面前也甚少提起,哪怕是提起,对三房的言辞都甚是不大好。而柳浩轩甚至是曾有明言过,不必理会萧家三房,现在穆凌落见得这萧蝶舞竟然公然上门挑衅,这面色哪里能好了去。
萧蝶舞看穆凌落竟然对自己不理不睬,而且丝毫没被自己吓到,没有面色大变,惊慌失措,顿时这脸色越发不好看了,只拂袖怒道:“这就是你们柳家的待客之道?公然冷待客人,口出污言,果然是乡下出来的,这礼数就是粗鄙不堪,委实丢人,污了这柳国公府的门楣和名声。”
穆凌落拨了拨指尖,也不恼怒,只淡淡地挑眉冷笑道:“这待客也得看人来得不是吗?若是有朋自远方来,自是不亦乐乎的。至于姑娘……”
“你羞辱我?”萧蝶舞听出她未尽的言外之意,恼火地拍案而起,“柳凌落,你算个什么东西,见着本县主竟然不以礼相待,还敢欺辱我,莫不是瞧不上圣上和皇后娘娘,这才敢肆无忌惮的蔑视我!!”
“你、你怎么能这样说大姐姐?”柳欢媛在一旁听着可就不乐意了,“我大姐姐可好了,哪里薄待你了,该有的礼数都有了,根本不曾失礼,明明是你反客为主,口出恶言。”柳欢媛据理以争,欲要给穆凌落正名,这争得脸都红了,眼眶也水汪汪的。
穆凌落拉过拦在自己跟前的柳欢媛,抬手摸了摸她的小脸,“媛媛,这里还有大姐姐在呢!你着急啥呢,来坐会儿。”
萧蝶舞见个小孩子都敢跟她顶嘴,而穆凌落竟然从头到尾都不把自己的放在眼里,越发大怒:“你大姐姐那里是个好东西,巴着我们萧家不放,得了好处就翻脸不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