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这就是穆家的阿落啊,听说你们一家被扫地出门了。像你们这种不听自家奶奶话的,活该了被赶出来!”雷老婆子也是在村子里听了传闻,但跟其他人不同,她却是站在穆家那边的。
她轻蔑地上下打量着穆凌落,“也就是我家老三心肠好,把你们一家给接进来。但是,这年头恩情是得报的,你既然住在我老三家,我老三可是连我这个当娘的都没养着。再说了,亲兄弟都明算账,何况咱们只是一个村里的邻居呢。现在你们一家吃住都在这,这该付的钱,那可是一分不能少的。”
穆婵娟一听她居然是要钱,脸色当下都变了,但毕竟是人家家里,她也不敢开口说人家长辈什么。
穆凌落闻言,把手中的东西放下,脸上却漾起了淡淡的笑意,她嘴角甚至还勾出了甜甜的酒窝,“雷奶奶说得对。这知恩就该图报的!”
雷老婆子见穆凌落这么上道,满意地点头,“这还差不多,要不是我家老三收留你们,你们一家都该住大街上了,还想有饱饭吃有地方睡,那根本就是没门的,指不定还给冻死了。既然你这么懂事明理,那我也就算你们便宜点,你们一家几口人,饭量也大,一天就算你们十五文钱,住多久就得付多久的房钱饭钱。”
“娘,”雷大婶被她的狮子大开口给吓了一跳,“您别这样,就算是镇上客栈也才十文钱一天啊……”
而且男人出去做一天工都才三十文钱,这未免也太贵了。再说了,她也不会收穆凌落的钱啊,只是现在雷老婆子掺和一脚,这事儿就不好办了。
“闭嘴,这里哪里轮得到你说话。”雷老婆子啐了她一口,笑容满面地看向穆凌落,伸出手搓了搓,意思不言而喻,“你们打算住几天啊,今天的房钱还没付吧,付给我也一样的。”
穆婵娟见得她这副死要钱的模样,真是憋了一大口气。可是,她要是敢反嘴,恐怕她们一家今天还真就要被赶出去了,雷大叔一家也肯定是不敢忤逆长辈的。
穆凌落却丝毫不受影响,她拍了拍手,笑眯眯道:“我反复思量了雷奶奶的话,觉得雷奶奶真是见多识广,句句都是道理,咱们邻居是邻居,但事情还是得一码归一码的,特别是钱财类的。”
穆婵娟面色一白,连忙扯了扯穆凌落,却得不到回应,她只能暗暗跺脚。一天十二文钱,这是打劫啊,阿落怎么回事,莫不是觉得自己有钱了,就财大气粗起来了!
穆凌落抽回袖子,笑容越发深了几分,“雷大叔受伤的事,想必您也是知道的吧?隔壁村的林大夫还特地过来看过了,只是他觉得治不好,没敢治,直接让准备后事了。”
穆凌落觉得雷老婆子这母亲当得也真是够极品的。自家儿子出事快死的时候,不见她来照看。
结果现在见没事儿了,居然开始端着母亲的架势来算计起自家儿子的财产和猎物了,从进门到现在也不曾开口提起过自己的儿子半分,感情未免太冷漠了些。
雷老婆子总觉得这话有些不对劲,只是警惕地看了眼穆凌落,点了点头,“老婆子那会还在地里呢,刚听说他大好了,也是我儿子福大命大……”
穆凌落笑嘻嘻地插嘴,“可不就是大叔福大命大嘛。堪堪遇见了我,还真让我瞎猫碰见死耗子,把他给救活了。我家被赶出来,正好是缺钱花的,我正愁没办法谋生呢,亏得您提醒了我!我刚算了算,隔壁村林大夫出诊一次是三十文钱,我呢,就算一半吧,十五文钱,这可是很实惠的,要知道我还给雷大叔缝合了伤口,那可是很考验人医术的。”
“我给您仔细算算这次给大叔治伤的钱啊,”说着,穆凌落还真就开始扳起手指来了,“那创伤药是我在镇上买的,二十文钱一包,还有消毒用的烈酒,是五十文钱一斤的烧刀子,可是我相公找了好几家才找来了,我全给大叔用了。另外呢,还有大叔要喝的药,这药是不能停的,我也不算方子钱了,我也是昨天在镇上买的,堪堪也要三十文钱一贴药,我给了四贴药,加起来总共这次给雷大叔看病是需要收费两百零五文钱,看在咱们是邻居的份上,您又是个长辈,我也就吃个亏抹个零,两百文就够了。”
雷老婆子被她这一通算下来,吓得眼儿都圆了。
“还有,那头鹿是雷大叔跟我相公一起打的,射箭的还是我相公呢!但看在大叔受伤的份上,那头鹿大头都给大叔,我们就要写小零头。啊,我可是看到了,大婶子给您送了大半边的鹿肉过去,我们自己也没留,就给送了些给当时帮了忙的邻居,最后也就能卖半边鹿肉了,那些人情往来的鹿肉,我们也不追究,剩下那半边的钱肯定是得平分的。”说着,穆凌落就对着呆住的雷大婶笑了笑,“大婶子记得这钱啊。”
穆凌落又对那雷老婆子笑眯眯道:“雷奶奶,您看,婶子现在就等着那鹿肉钱回来买米了,米缸都是空的,想必您大媳妇肯定是看到了。我也知道您是个善心的,村子里头谁不赞着您一声啊。现在大叔还卧病在床,还有两个大柱小柱两个嗷嗷待哺的,更是家徒四壁,毫无存银。我看您住的是大瓦砖房子,您又是大叔的亲娘,想必您肯定是有些积蓄的,就当帮帮您儿子,也可怜可怜我们娘几个,这两百文钱您就先付给我吧,我再把我们住的房钱付给您,您看,这事儿不就是个皆大欢喜了吗?”
穆凌落这话说得极为漂亮,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