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有人,撸直了舌头说话,身为楼家的丫鬟就该有点风度,别一副吞吞吐吐的模样。”楼董氏蹙了蹙眉头,呵斥道。“到底怎么回事?”
那丫鬟方才也是被吓着了,此时见楼董氏发怒,她忙抖了抖,回道:“是、是宸王殿下来访了……”
“宸王?”楼董氏面色一变:“他、他怎么会来?”
这宸王的名声在京城里可不那般好听,听说他杀人不眨眼,而且还是个命硬克妻的。前阵子听着白碧莹与他有了婚约,京中不少疼宠女儿的人家都松了口气,再也不用提心吊胆,唯恐皇后娘娘把自己女儿指给宸王了。
只是,这当口,宸王过来干嘛?
那丫鬟哪里知道,只垂头不敢答话。
楼董氏望了她一眼,“还愣着干什么,还快去请了宸王殿下进来。往日里学的规矩呢!”
那丫鬟哪里敢耽搁,只又匆匆退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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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凌落缓缓地收回了手,饶是她给楼玉珏又下了回针,也不见他面色好转,额头上是细细密密的汗珠。
“楼公子,你到底……”穆凌落眼神复杂地望了他一眼。
楼玉珏何尝不知道她的意思,笑了笑,缓缓道:“劳烦阿落姑娘为我担心了,无碍的。”
“但您也不必这般折磨自己的身体,虽然我也说过,这药丸能清你身体的毒素,可若是再摄取了毒素,就会导致头疼病越发的激烈,你这又是何必?”穆凌落一时倒是不知如何说了。
楼玉珏明知道有人向他饮食里下毒,为何还不多加注意,这根本就是虐待自己的身体?
楼玉珏轻轻笑道:“因为我想看一看,对方到底想做些什么?以我现在的破败身子,估计他们都会以为我支撑不了多久。”
楼玉珏在听穆凌落说了那药丸的副作用后,他就有了回来的打算。只是,穆凌落建议他先稍等,等她把解药完全制出了再说。却没想到,楼玉珏早已按捺不住了,不过数日,他就发作了两三回了。
穆凌落闻言,抿了抿唇,若是以往她可能会恼怒,或者劝诫,可是望着楼玉珏脸上浅淡得飘忽的笑容,她一时竟什么都不好说了。
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书。若是今天换成了她,估计也想查出来这其中的事儿吧!
只是,到底是别人家的事,她也不大好多说。只能尽力替楼玉珏
“罢了,我也劝不动公子。”穆凌落摇了摇头,“只是,你还是多注意一些。身体到底是你自己的,若是连身体都坏了,还谈何其他!”顿了顿,她看向楼玉珏轮椅上的双腿,“我看过公子的双腿,其实也不算是没有救,只是可能需要一些时日……”
楼玉珏一怔,他缓缓地抬起眸子,看向了穆凌落,“你是说,我的腿,还有救?”
他已然瘫痪了十几年了,每个人都在可惜,说他年少英才,却偏偏是个残疾。他虽然嘴里说着没事,可是他何尝不想,像个正常人一样健步如飞,而不是坐在轮椅上,欣羡地看着别人。
“嗯,我仔细替你看过,虽然你的腿瘫痪多年,但你上半部分的腿也不是毫无知觉,只是曾经腿折导致你关节出了问题,这才不能行走如常。”穆凌落颔首,道:“而你的关节也不曾坏死,我想用针灸之术配合药理,应该能够刺激一二。”
饶是温润如风的楼玉珏,此时眼底都浮起了淡淡的激动,紧紧地望着穆凌落。“真的吗?你说的,是真的吗?”说着,他忍不住握住了穆凌落,急切地问道。
穆凌落被他吓了一跳,但也知道,这事儿搁在任何人身上都会如此,她刚要抽回手,却听得身后顿时传来了一道厉声呵斥:“你在干什么?”
穆凌落一愣,回头望去,就见宿梓墨面容严肃地立在门口,他显然看到了楼玉珏激动地握住了穆凌落的手的画面,他快步走了过来,一把扯起了穆凌落,然后居高临下地睥睨着楼玉珏,“楼玉珏,阿落可是本王的王妃,不是外头那些阿猫阿狗,自重些!”
“阿墨?”穆凌落眨了眨眼,“你怎么来了?你的伤还不曾好呢,怎么不好生卧床休息,我不是让人给你传了消息吗?这事儿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只是替楼公子治病……”
“哼,”宿梓墨撇了撇嘴,但听得穆凌落关心的话语,心底的妒火稍稍地缓了缓,酸溜溜道:“我不来,你岂不是要被人占了便宜!”
他一听到穆凌落要给楼玉珏看诊,顿时就呆不住了。他可是记得上次他回京时,撞见了穆凌落跟楼玉珏在马车里滚成一块儿了。虽然是因为他惊了楼玉珏的马车,这才导致了两人成堆,但宿梓墨只要一想起那画面,就觉得心里格外的不舒坦了。
而且,穆凌落当时可是为了气他,还拿楼玉珏当了挡箭牌的。
于是,对于宸王殿下而言,这楼玉珏就是头号情敌。他连身上的伤也顾不得了,也没理会许贵的好言相劝,直接一咕噜地爬起,就策马来了楼家寻穆凌落了。
穆凌落闻着一股子的醋味儿,一时真是哭笑不得,“我是看诊,看诊明白吗?你的事儿我等会与你说。”她转而看向楼玉珏,“真是对不住,楼公子,阿墨他最近气性有些大。”
楼玉珏回过神来,压住了心底的激动,摇了摇头,说道:“宸王殿下,阿落姑娘,这事儿的确是玉珏不对。甫一听到这消息,我有些激动难言,这才冒犯了您,还请您勿怪!”他把身侧的手指微微地一攥,心底浮起淡